第17章收入分配和经济发展.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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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收入分配和经济发展
第十七章、收入分配和经济发展
过去都将收入分配看作经济增长的副产品,现在更加关注收入分配状况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特别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后,这方面的研究非常多,此章从收入不平等的度量开始介绍。
一、收入不平的度量
1.洛伦茨曲线(LorenzCurve)
上图中,横轴是累积的人口比例,人口按人均收入由低到高排列,纵轴是累计收入,如果最穷的10%人口所占的收入是5%,那么图中洛伦茨曲线上横轴十分位点对应的累计收入是0.05,全部的累积人口1对应着全部的收入1。
做
线。
一般来说收入越低的人,所占的收入比重就越低,最低收入的10%人口只占累计收入的5%。
洛伦茨曲线是一条表示累计人口和累计收入之间关系的线。
这条线的好处在于其满足以下四个准则:
A.匿名性。
只与收入有关,与某个人拥有特定的某个收入无关。
B.人口准则。
如果人口增加,而收入比例不改变,则曲线不变,因此可以做国别比较。
洛伦茨曲线和人口规模没有关系,只和某一部分人占有的收入比例有关系。
在上图中,不管人口是1000万还是1500万,只要10%的人口占有收入的5%,20%的人口占有收入的9%,等等,则洛伦茨曲线就不变。
由于和人口规模无关,大国和小国之间就可以相比。
最新
C.相对收入准则。
其与绝对收入无关。
D.多尔顿准则。
如果收入进行累退式转移,即由穷人向富人的转移,则不平等程度上升。
比如如果最穷的人把收入给了最富的人,由于计算的是累加值,整条曲线都会比原来的低(图中虚线),只有到最后一个人,也就是最富的人时,比例才会达到和原来一样为1。
这条新的洛伦茨曲线比原来的线是更加不平等,因为少数人的收入比较高,还有一些人收入比较低。
如果洛伦茨曲线是
线,那么意味着收入是平均分配的。
如果两个国家的洛伦茨曲线有交叉,这时就需要另一个度量方式:
基尼系数。
2.基尼系数(GiniIndex)
基尼系数指洛伦茨曲线和
线间所围成的面积占
线下方与横轴围成的三角形的面积的比例。
基尼系数的范围是在0和1之间。
当洛伦茨曲线是
线时,基尼系数为0。
只有一个人拥有全部收入,其他所有的人的收入都是0的时候基尼系数为1。
用基尼系数可以比较洛伦茨曲线存在交叉的情况,可以通过比较面积得出不平等的程度。
如果对全国居民做一个调查——至少是一个抽样调查——刻画出洛伦茨曲线,就可以直接计算基尼系数。
一个简单的方法是,特别是在数据量比较少的时候,可以用如下公式求基尼系数:
,
其中
是人口数,
是人均收入。
基尼系数对低收入人群不太敏感,比如如果洛伦茨曲线如下图中
线所示,那么基尼系数可以很小,但是最低收入人群的收入是极低的。
相对应的可以有图中
线的情况,高收入的人收入比例占的很高。
基尼系数是一个整体测度,对极低收入的人和极高收入的人不敏感。
相比较而言,B曲线表示的情形较好,因为这种情况下低收入人群的收入相对较高,。
但前者中低收入人群收入太低,而又没有高收入人群。
因此除了基尼系数外还可以使用一些其他指标来衡量收入分配:
变异系数:
收入分配的标准差除以收入分配的平均值。
标准差越小越好,标准差越小意味着收入的分布越集中,除以平均值是为了去掉收入多少造成的影响。
变异系数在现实中用得较少。
通常随基尼系数一起公布的还有最富有的20%的人占的收入比例和最贫穷的20%的人占的收入比例。
这样就可以区分上图中的两种情况。
在收入较低区域比
更理想,而
在收入较高区域比
更理想。
•图:
若干个国家的洛伦茨曲线
巴西的收入分配极度不平等。
收入最低的人的收入占的比例很低,收入最高的人的收入所占的比例很高,基尼系数大约在0.57左右,是一个非常高的数值。
墨西哥也非常高,但是低收入人群比巴西稍好一些。
肯尼亚,乌干达都和巴西的情况类似。
发展中国家里,韩国和台湾的情况非常好,基尼系数一直保持在0.35左右。
发达国家中,英国比美国要平均一些。
我国的基尼系数和洛伦茨曲线和美国差不多,基尼系数在0.45-0.47左右。
总体说来,拉美国家、非洲国家收入分配非常不平等,亚洲地区和发达国家相对好一些。
•我国的情况:
图表:
浙江和青海的城乡收入对比
农村
城镇
城镇/农村
浙江
5431
13180
2.43
青海
1817
6732
3.71
浙江/青海
2.99
1.96
0.66
城乡差距在越贫穷的地方差距越大。
浙江的城市收入大约只是青海城市收入的两倍,但是农村收入就是青海的三倍,收入不平等完全是由城乡不平等造成的。
图:
我国城乡收入差距
图上表示的是城市收入对于农村收入的倍数,前面的数据没有,但是我们大约是从2.7倍下降到1985年的1.7倍,从全世界范围来讲,这是发展中国家比较正常的值。
在这之后,此值上升非常快,2005年这个数字达到了3.4倍,2006年基本维持不变。
而且近年来城市收入的增长速度一直快于农村,导致农村与城市的差距越拉越大
图:
对基尼系数的不同估计
1995年的基尼系数估计值都是0.4x,到2000年,农村地区的基尼系数按照国家统计局估计只有0。
4x,城镇的基尼系数官方估计值更低,不到0.3。
总体来说,农村和城市内部的基尼系数是0.35~0.37,没有超过0.4,但是如果把农村和城市放在一起计算的话,差距就非常大了。
图:
城乡的学校和医疗情况比较。
农村每千人拥有住院床位数,50年代到80年代时都在增加,顶峰时期大约是1987年,达到1.46床位/千人。
之后这一数字在下降,1998年下降到1.11床位/千人,城市的这一数值则一直在增加。
医疗人员数的情况也类似,城市的人员数一直在增加,而农村从1985年开始又在下降。
城乡之间不仅仅是收入存在差距,如果从医疗资源角度看,城市和农村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图:
文盲率和婴儿死亡率。
可以看到90年代我国各种平等指标在恶化。
1964年全国婴儿死亡率是180‰,1990年这一数字下降到29‰,1995年农村和城市数字都在上升。
农村比城市的比例也在上升。
所以这些年,城乡差距越拉越大,在教育医疗方面,城市在改进,但是农村在下降。
图:
印度的文盲率。
表1.5印度的文盲率
总计
男性
女性
总计
47.79
35.87
60.71
1991
农村
55.31
42.13
69.38
城市
26.92
18.91
35.95
总计
34.80
24.36
45.97
2001
农村
40.79
28.82
53.42
城市
19.94
13.58
27.01
数据来源:
(印度人口普查网站)
印度的文盲率比我国要高得多。
在印度,农村文盲率达到40%,农村女性文盲率达到53%,印度现在基本还处于我国七十年代初的水平。
图:
地区间的差距。
收入、识字率差距都在上升,识字率差距更大。
二、收入差距产生的原因
1.个人间的差异。
包括智力、出身、教育水平等等。
现在这一点变得越来越重要,尤其是教育水平。
早期每增加一年教育,回报非常低,收入的提高大概是2%,3%。
根据对最近几年的测算,现在已经达到10%左右,回报率越来越高,不仅仅在城市,农村的教育回报也在提高。
2.经济本身的集聚效应。
经济本身可能是在向某些城市中心集中,因为中心会产生规模经济,因此处于中心地带的人的收入自然比处于边缘地带的人的收入要高,所以市场自身的力量是有分化作用的。
3.外生冲击。
如果相信市场的运作是完美的话,没有风险,那么市场肯定会使居民的收入差距越来越小,因为最终个人边际产出会趋同。
甚至教育水平都可以变为内生,因为一旦某个人的收入水平比较低,他就会去接受更高的教育以得到更多的回报。
但是市场里面充满了风险,一般人做决策只能做到“事前有效”,事前有效意味着对未来的期望效用最大化。
但是期望不等于实现,事后如果坏的情况发生,就会遭到损失,这时收入会一下大跌。
一些自然因素也会使人们间产生分化,比如前面提到的生大病。
这一切的前提是市场本身不是完备的。
如果市场是完备的,那么可以通过购买保险来消除风险。
但是我们生活在一个不是被完全保险的(perfectinsured)世界里面,即使在美国,社会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用保险保障起来,每个人都要面对一定的风险,这时就会产生分化作用。
4.制度因素。
过去农民不允许进城,自然收入就低。
计划经济刚结束时,城市收入已经是农村收入的2.7倍。
最近我国允许农民进城,但是还是有很多限制,比如进城农民的子女教育就是一个很大的限制,很多城市学校都要收取高额借读费。
由于这样一些制度因素的限制,这些移民的后代无法爬上社会的阶梯。
现在中国城乡差距如此之大,以上的因素都在起作用。
教育差异、健康差异最终都会反映到收入差异上。
经济由于集聚效应都集聚到沿海地区,导致东部和中西部间的差距越拉越大。
由于农民没有社会保障,所以外生冲击和制度因素对他们的影响都非常大。
国家无法改变经济集聚的效应,即使把资源调到西北,它也不会在那里,总是会拐弯抹角地流回东部。
国家能做的是提高教育水平,提高农民孩子的教育水平,使他们享受到即使不能是同等质量但至少是同等机会的教育,这意味着对农民应该有一些倾斜政策,比如说免掉学杂费。
三、库兹涅茨曲线(KuznetsCurve)
库兹涅茨(SimonKuznets)研究英国长期的历史中计算英国的基尼系数,发现英国的基尼系数在开始时上升,但是后来又有下降。
图:
按照1993年国际购买力评价计算的人均收入,按照低收入到高收入排列。
图中横轴是年份,纵轴是人均收入。
最富有的20%人口所占的收入比例一开始在增加,后来在慢慢下降。
最穷的40%人口收入占的比例呈现一个微弱的U形曲线,如果将两条线合起来计算收入的不平等,得到的一定是一条倒U形曲线。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况呢?
-早期:
货币化过程
基尼系数上升的一个可能原因是收入很低时,许多东西都没有货币化,人们拥有的东西不能变成收入。
比如在中国,存在所谓的“中国之谜”:
我国货币发行的增加速度非常高,即使减去经济增长率,仍然高于通货膨胀率,这显然不符合货币数量学说,即长期来说经济增长率与通货膨胀率之和等于货币发行率。
在中国不成立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货币深化,原来没有显现为收入的东西现在显现为收入,随着经济增长,会有“货币化”过程。
比如以前住房由单位分配,不需要货币,现在需要使用货币购买。
这些行为的改变不增加GDP,但是需要增加货币。
有些人可能禀赋比较好,继承了许多土地,许多房产,就可以将其变为收入,这时人力资本的作用很小,主要是实际资产使人们收入出现差别。
-后期:
(1)人力资本作用发生更大作用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资产起的影响越来越小,人力资本起的作用越来越大,因为人力资本的差距比资产的差距要小的多,所以慢慢基尼系数又会下降,这是一种可能的解释。
(2)政治权利的发展
收入提高之后,政治权利趋于分散化,更多的收入投入到再分配中。
四、不平等影响经济增长的途径
1.收入不平等、政治不平等、社会不平等
收入不平等是最容易校正的不平等;政治不平等次之,会导致收入不平等;社会不平等最严重、最难校正。
政治不平等如计划经济时代,出生在农村家庭的子女,则一辈子都将是农民,除非当兵且成为干部,才能转业到城市中去;再比如文革时期,许多人都被剥夺了上大学的权利。
这种把“门”都关起来的政策是最不平等的,它剥夺了人们的机会。
社会不平等由社会规范决定。
印度的种姓制度也是一种长时间存在的不平等的社会隔离方式。
2000多年前产生种姓制度,实际上是以职业的形式而存在,从最高的祭司和教师等有文化的人逐层下降,通过宗教的方式将这种职业分工固定住,防止别人的共享。
2.经济机制
(1)不平等限制市场大小
当人们较穷时,边际消费倾向(marginalpropensitytoconsume,MPC)较高。
穷人可能将其收入的90%左右都用于消费食物,其储蓄率可能还不到10%。
参考凯恩斯(Keynes)的消费乘数理论,消费倾向越高,经济遇运转越迅速,GDP增长也就越快。
若想要形成较高的经济增长,就必须形成一个“大众消费”的阶段。
特别是,富人的消费往往追求高端产品而不是低端产品,譬如手工打造的劳斯莱斯(Rolls-Royce)汽车,而不会是流水线上生产的福特(Ford)汽车。
正因为大众消费,福特汽车每年的产量才能达到数百万辆,而劳斯莱斯在全世界的年产量可能也只有几千辆。
(2)不平等提高生育率
类似贝克尔的“质量—数量替代”理论,当人们较穷的时候,由于收入较低,往往通过多生孩子进行替代。
当社会不平等且穷人较多的时候,不少人倾向于多生孩子进行替代,这就造成社会生育率很高,经济增长也就慢下来。
(3)不平等降低全民的人力资本投资
若政府不救助移民子女,他们就没有办法上学,则人力资本投资会较低。
即使只有1000元的学费减免,也会得到“引致性消费”。
社会是一个连续分布,处于边际上的人们易形成引致性消费。
很多穷人由于没有得到进行教育投资所需要的钱,而被挡在教育之外。
在此问题上,我个人的主张是所有的教育都应由政府负责。
事实上,教育的经费由个人或国家负责,实际上是无差异的。
虽然这其中有再分配的问题,但对于整个社会而言,这只是左口袋或右口袋的问题。
从长远来看,每个人必然需要经过交税的过程,就好比年长者为年轻人的教育进行买单,这样不断循环下去。
很多人实际上由于收费太高而不去上学,这种事情真切地发生在我们的周围。
据吉安建行的行长,过去三年内贷出去的助学贷款,60%没有收回,就是因为依靠这些贷款完成学业的学生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且难以追踪。
由此可以看出,助学贷款的作用其实不大,最后仍旧需要国家给银行买单,由全国人民兜底,仍旧是左口袋和右口袋的问题。
在有些省份,譬如青海,大学已经开始招不满学生了。
也许有人会想当然地认为较贫困的地方,人们应该更加想上大学;但是农民是理性的,上大学四年需要至少两万元学费的成本,但孩子毕业出来又找不到工作,那何必上大学呢?
这就造成很多人才的浪费。
若这两万元学费取消,就会新增不少愿意上大学的人。
无论毕业后就业是否合意,大学教育至少能促进国民素质的提升。
在此意义上,我认为即使有许多理由强调大学教育收费的好处,都比不上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给所有的人都开放了教育的机会。
是否接受过教育对一个人的改变是本质性的,人格的培养和教育非常有关。
教育在高端的回报也是边际递减的。
边际报酬上升较快的是高中和大学阶段,大学到研究生之间的差别就很小了,研究生和博士之间的差别就更小了,甚至在目前的体制下,实际上是倒过来的,博士的工资往往没有研究生的高。
越到高端,边际的回报越低。
倘若教育分配很不平等,那么就会形成一部分人是博士,却又有一部分人连小学都没有读完。
3.政治理论
(1)不平等导致过度分配
在民主社会的假设下,一般成立“中位投票者理论”。
首先假设一个左中右的度量,譬如堕胎,极左同意堕胎,极右强烈反对,其他人属于中间派,因此可得分布密度函数,如下图。
中位投票者,即分布于中位数、也就是占50%面积的点的投票者,即上图中虚线所示的位置。
在多数制的民主制下,若候选人能够获得超过50%的选票,譬如50.1%,即可当选。
假设有候选人1和2,分布于上图所示位置,则相对于候选人2,由于靠中位候选人更近,候选人1获得的票数一定更多,能够当选。
于是所有候选人最终都会逐渐向中位候选人靠拢。
利用上图,继续研究财富分配的情况。
如上图,横轴收入,纵轴是收入的分布密度,更多的人分布在低收入端,但高收入端有较长的尾巴,中位数收入低于平均收入,因此收入较低的人愿意进行收入分配,且人数占优。
在收入分配不太平均的社会易出现上述情况,低收入的人较多,高收入的人较少,则社会更加倾向于再分配。
此时,在一个民主制的国家中,收入越不平等,就会要求更多的收入再分配。
(2)动态过度分配
在一个不平等的社会里,经济成长的成果被精英阶层所垄断,则普通人也会要求更多的再分配。
中国目前的状态有些像这样。
精英阶层的财富来路不明,国企财富来自于垄断,老百姓因此有更高的民粹主义呼声。
(3)社会稳定
类似浙江瑞安市教育局叶耀国局长所言,若当地移民子女上不起学,或者甚至无法将子女带来瑞安,则这些移民本身就会成为犯罪率较高的群体。
事实上,若移民子女到了高中阶段上不起学的话,只是跟着父母,那孩子本身也会容易犯罪。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贫富差距较大,易造成政治不稳定,譬如拉美国家的政局就来回震荡。
(4)社会资本
当社会收入分配很不平均的时候,人们总是处于争夺资本的状态中。
社会难以形成统一的意见。
研究发现,斯堪的纳维亚(Scandinavian)国家经济增长迅速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收入分配平均,容易形成社会共识。
虽然这些国家的税收高达50%左右,但人民仍旧安居乐业、企业仍旧愿意投资。
(5)有偏的政府
中性政府(disinterestedgovernments)的概念:
不偏向任何利益集团,也不被任何利益集团所俘获的政府。
-中性政府也有自己的利益;
-作中性政府是政府理性的选择。
有偏政府:
偏向某个利益集团或被其俘获的政府。
当社会不平等严重的时候,政府的理性选择是和强势集团结盟,成为强势集团的代理人,欺压其他集团,阻碍经济发展。
张宇燕认为,政府和先进生产力集团的结盟保证了经济的初始发展,这也许对历史有解释能力,但对当代民主社会不适用,因为民众会反抗。
结盟造成排他性的利益集团,会妨碍新技术的采用以及新的企业的进入。
蒋介石的例子。
后面讲一个理论模型。
五、不平等、信贷和发展
以下通过一个小模型,从信贷的角度讨论上述的不平等降低人力资本投资这一点。
若信贷市场是完备的,譬如打工移民想让自己的孩子上学却没有钱,但能够通过银行贷款而借到钱,就能够解决上述问题,但是目前的银行系统很少做这种业务,即使做的话也只是当作一种消费贷款,而并非投资贷款。
此模型是AbhijitV.Banerjee和AndrewF.Newman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所写的一个很经典的模型,主要讨论的是由于存在信贷约束(指银行贷款需要部分资产抵押),且初始存在的财富分布不平等,因此只有少数人人能够付得起抵押品而贷到款,在他们的模型中成为资本家,开办工厂,其它人就只好变成工人。
当最初财富分配很不平等时,只有很少资本家,绝大多数人都成为工人,一代代的复制后,社会陷入负增长;当最初财富分配较平均时,更多的人能够成为资本家,且更多的人能成为高工资的工人,因此社会会变得更为平等。
此处讨论的是一个简化版本。
假设:
1.贷款是一次性的,投资量为外生的
,可以开办一个工厂;
2.工资率为
,利率为
,雇佣
个工人,产值为
。
其中利率、雇佣工人数、产值均为外生给定,工资率为内生、需解出;
因此利润为
。
抵押贷款为
,若还款则归还,若不还款则损失
,即银行要把利息损失也收回。
同时,利润的一部分比例
被没收,相当于罚款,还有法律的额外惩罚
,譬如下监狱的惩罚折算为货币。
因此要诱使一个人还贷,则不还贷的损失应大于还贷的损失,即:
可以看到,法律惩罚
越大,或被没收的财产越高,则
越小。
即法律惩罚可以降低抵押物的大小,因为银行承担的风险就小了。
若
,可得到
,意为若没有丝毫法制保障,则抵押品至少和借款量相等,整个借贷市场就崩溃了。
倘若投资者已有相应财富的资产,则根本不需要通过借贷市场,直接去当铺当掉就可以获得资金了。
若
,则
就会下降,存在金融深化的过程,社会资源被调动起来。
为由于信贷市场有道德风险而存在的门槛,银行只会给初始财富大于
的人放贷,因为初始财富小于
的人借贷后不会还款。
通过推广以上模型,可进一步讨论上述的职业选择,究竟选择自给自足、做工人还是做资本家的问题。
假设有三种职业,分别为生存部门、可理解为传统农业,工人,企业家即资本家。
作一个简单化的假设,即企业家的净收益为
,生存部门工资为
,两者均为外生。
事实上企业家的净收益和工人工资有关,因此应为内生的,这里只是一种简化。
剩下来仍为内生的是工人工资
,以及选择成为工人的比例,需要解出。
因此需要考察工人的供给和需求曲线,因为其他两种职业的工资是固定的。
首先考察工人的供给曲线。
如下图,假设生存部门最多只能雇佣
的劳动力,倘若生存部门还存在,则工人的供给曲线会是一条水平线,即当生存部门雇佣的劳动力低于
时,人们都还在生存部门工作,只要企业家给的工资稍稍高于生存部门工资,劳动力就会流到现代部门工作。
过了该点后,供给曲线逐渐上升,直到达到
,再成为一条水平线。
在此之后,供给曲线仍可以向上走,但是这时已没有企业家了,人们都想去做工人,因此工人能得到的最高工资即为
。
可以看到,供给曲线是一条S型曲线。
L0
供给曲线(S型)
需求曲线
劳动力需求的情况为,假设
为满足初始财富满足大于或等于
的要求的人数,当工人的雇佣量低于
时,劳动力需求曲线为一条水平线。
这是因为,工资被企业家的净收益
给限制住了,只要付
,就可以把潜在的企业家全部雇佣了。
之后,随着劳动力增加,劳动力的边际产出下降。
以下根据不同情况讨论,从不平等收入分配到较平等收入分配过渡,相应的结果如何。
•情形1:
非常不平等的初始财富分配
非常不平等的初始财富分配,将造成只有少数人满足
,因此只有很少的人能成为资本家,这些人雇佣的工人也很少,绝大部分劳动力将在生存部门就业。
因此可得下图,通过工人的供给和需求曲线交点得出最终均衡工资。
可以看到,很多人的工资很低,若考虑原本的动态模型,在自我复制的情况下,下一代仍集中在低工资的状态,永远保持贫困。
•情形2:
比较平等的初始财富分配
此时会有很多人都满足
的条件,因此
水平线很长,而一开始需要在生存部门就业的人很少,结果为最终工资达到
,做企业家和做工人是无差异的,人们的富裕程度相同,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以上两种情形都比较极端。
•情形3:
中等程度的不平等
中等程度的不平等所得到的最终工资应处于情况1和2的结果之间。
如上图,这种情况下,若代际之间存在财富传递,就会出现满足
条件的这部分人会越来越多,最终会出现情况2,实际工资趋向于
。
原本的模型是个动态化模型,此处静态化后,基本思想仍被保留。
主要想表明的是,在信贷市场不完备、无法自由借贷的情况下,开办工厂或人力资本投资受到初始财富分配的限制。
初始财富分配的不平等将会导致最终更大程度的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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