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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凌羊我的毕业求职之旅
晏凌羊:
我的毕业求职之旅
一起做一个爱学习、愿成长的人阅读全文约需10分钟我的毕业求职之旅
文/晏凌羊前言:
今天这篇是2005年写的,记录的是毕业求职之旅,距离现在已经12年。
如今的我,早不是当初那个黄毛丫头,但再看这些文字,还是很有感触。
有的人在家人的庇护下成长,一毕业就拥有诸多选择,而有的人只能把自己往茫茫人海里一扔,走到哪里算哪里。
我不觉得自己励志,也不想抱怨“我奋斗十八年才能和你一起喝咖啡”,更不想跟大家说什么鸡汤,只是想把自己的经历分享出来,但愿它也能成为寒冬里一杯暖茶,让你找到点情感共鸣。
11
当我老了的时候,也许也是在这样的阳光倾斜的午后,回想起我21岁那年尴尬的半年。
不一样的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再年轻。
2005年,我21岁。
稚气未脱却还有些鲁莽,会把头发分梳成两个辫子。
我喜欢穿一件绘有几米漫画的白衬衫,神色疲惫地对一切开始不耐烦。
2005年,我21岁。
父亲已经很老了,他再也不会像先前那样矍铄,不会声如洪钟。
他少了神采奕奕的身态,却多了几分颓唐的颜色。
寒假回家的时候,我看到父亲已经直不起来的腰,他对我憨厚地笑着说:
“爹还没有老哦”,可是,弟弟的胡子都跟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了。
2005年,我21岁。
我的家庭在这个时候依然是青黄不接的光景。
弟弟还没上大学,父亲已经很老了但依然还要出去打工,母亲一个人在家里撑着。
这一年,我大学毕业。
我是靠国家助学贷款和勤工俭学完成的学业,虽然大学期间没花过家里一分钱,但毕业若找不到工作,意味着我没有收入来源,无法偿清贷款。
我只知道:
我坚决不能一毕业就失业。
2005年,我21岁,是我以投降的姿态投奔现实的一年。
我还不懂社会的游戏规则,但生活却已经硬生生地把我推倒了它的面前。
我常常想: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曾经有过的梦想将会用什么样的姿态在什么样的出口等待着我?
2005年元旦,北京好像已经下过几场雪了。
当漫天的雪花飞向大地,旋转出轻盈的舞姿,让整个人的心情也变得宁静而清凉的时候,我想到也许这是我拥有的完整的在北京的最后一个冬天,却已经来不及继续矫情和伤感,因为就业压力全面袭来了。
2005年春节一过,我就计划着离开家找工作了。
当时我有个男朋友,他说广东机会挺多的,不像北京人才济济,我们可以去试试。
我没想太多,也不知道广东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更没考虑过广东没一个我认识的人,就欣然应承了。
2月13号,母亲张罗了酒席为我饯行,我看着大家大快朵颐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烦躁。
父母又为点琐事爆发了争吵,母亲很伤心,哭了。
宴席散去,我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院子里那口水井旁边,想着茫茫不可知的未来,忽然眼泪就掉下来。
眼泪掉到了沉闷的空气中,给了我空洞的回响,这让我感到虚空。
2
2月14日是情人节,我要出发去广东了。
母亲来送我,没说几句话就红了眼眶,一方面是因为父亲,一方面是因为我。
她抓住当时的男友小Q的手,要他照顾好我。
我看着母亲,眼泪也就下来了,同车的一个老乡问我怎么都在外读书10年了,还害怕离别。
车行出一段,我就已经忘却了离别的悲伤,心里尽是惶然。
到昆明的时间是凌晨,我们没有钱住旅馆,就在火车站广场铺了几张报纸躺着休息。
天亮以后,火车站忽然跟泄洪似的来了很多人。
对这样的情形,我早已经见怪不怪。
小Q去火车站售票厅排队买票,我在一边看着行李等着。
排队的队伍像蜗牛一样挪动,我站累了,就像民工一样蹲在路边,坐在一堆行李中间用近乎呆滞的目光看着来来往往的腿和脚。
我又一次挤在了硬座车厢里,连夜没有办法入睡。
好在,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硬座的拥挤。
大学的四年,我一共只回了四五次家,每次都是坐硬座,因为学生票很便宜,才161元。
有一次,我买到了加班车次的硬座,愣是坐了75个小时,才从北京一路摇摇晃晃到昆明。
春运的火车挤到你连厕所都上不了,每前行一步都会踩倒别人的身体。
由于长时间无法走动,每次下火的时候,我的脚都肿得抬不起来。
火车从云南驶往广州的路上,我看到了云南石林的一抹剪影。
石林在明媚的阳光下耸立着,像是雨后的春笋。
我还看到了罗平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那像是梦一般金黄的油菜花,几乎要让我丧失斗志,让我根本不想再去追求什么梦想,更不想再去承担所谓的责任。
火车终于到了广东,可一下车,这地方氤氲的湿气让我感觉到很不清爽。
我们是在佛山下的车。
当时天下着大雨,很冷。
我们先寄住在小Q一个小学同学的家里。
住在那里的那几天,我一直在跑招聘会,可在最后一天的招聘会上我被偷了手机和钱包。
补办手机卡得回北京,成本太高,所以这意味着:
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已报废,即便有用人单位想录用我,也联系不到我了。
找工作一开始,我真是什么都不懂。
我根本没考虑过我到底适合做什么,对自己的未来更是没有任何的规划,我的目标只是:
找到一份工作,工资待遇过得去就好。
曾经有一个招聘专员叫我做个自我介绍,想必是要考察我的表达能力和应变能力,可我居然怯生生地跟他说:
“简历上不都写了么?
”佛山的招聘会结束以后,我们才到了广州。
那个时候广州的春天刚来,木棉花打着花骨头儿在枝头偷偷探着脸。
才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就感觉到广州的寒冬已经不在了,这里已经步入春天。
广东的气候和老家、北京完全不一样,真的让我适应不了。
有几天,空气特别地潮湿,地面上墙壁上全是水,墙壁上的水成股地流下,衣服好长时间都没有干。
对没见识的我而言,这种天气简直可以称作是奇观了。
在西安上大学的高中同学老木,听闻我到了广州,也买了火车票过来。
在同学的帮助下,我们三个租了间城中村的房子安顿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想到找工作原来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就胡乱买了一些被褥和家具,都是非常便宜的。
住宿条件非常简陋,屋子里面除了床和桌子和我们带来的行李箱基本就没有其他物品了。
安顿下来以后我们就开始挤招聘会。
我们从出租屋出发,挤公车,去到招聘会现场,排长队,然后进场,穿梭在各个摊位中间。
招聘会的拥挤程度,不亚于春运得火车站。
我们如同大海捞针那样,一家家甄选自己可以投递简历的单位,然后,排队,央求摊位负责人收下简历,最后出场,挤公车回来,三条苍白的青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飘荡。
参加招聘会的每一天,我们都是报满希望的,但那么多场招聘会跑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我们的阵地只好转移到网络上来了。
那会儿我连电脑都没有,兜里只有用来找工作的一千五百块钱,所以,每一分钱我都不敢浪费,生怕钱花光了但工作没找到。
当时我们住的房子楼下有个网吧,那个网吧每天早上六点到八点之间,一个小时只收费五毛,之后就是两块一个小时。
为了省这点钱,我们几乎每天五点半就爬起来去网吧,上网投递简历。
每天晨曦升起,我们带着一个梦想撒网,期待着能在晚霞燃烧的时候收获一个希望。
在那样混乱不堪的外来工集中的城中村生活,我每天走在杂乱的巷子里听到的都是些口水歌,《老鼠爱大米》和《两只蝴蝶》把我耳朵都听出了老茧。
擦肩而过的是各色各样的面孔,他们有人是民工有人是性工作者有人是游手好闲的混混,也有人和我们一样,暂时寄居在城中村里,希望有朝一日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工作不是一只蠢笨的兔子,你守在树桩旁边它就能撞上来。
没招聘会也没合适的自荐机会的日子,我们真是穷极无聊。
朋友们都在远方,我没法找他们常聚。
我没钱买自己喜欢看的书和杂志,没钱去看电影,没钱出去玩……
到最后,我们唯一能打发时光的方式就剩下了睡觉和看那个黑白小电视。
我们三个在一起聊天,聊到后来基本上没有了话题,只好像是画饼充饥一样憧憬着找到工作以后的生活,我们看着彼此的神情,忽然感到无尽的凄凉。
3
再后来就是进入夏天了。
广州的夏天和北京相比过之而无不及,南方那么湿热的气候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用蒸笼来形容天气的闷热难当。
天气热得我们无处可逃,去逛商场发现啥都买不起又觉得深受刺激,于是除了上网投递简历和面试,我们每天都窝在那个出租屋里面,不停地流着换不来任何价值的汗。
当然,在无尽的等待以后,偶尔还是有收获的。
我们三个接到面试的通知的时候,就感觉相识迎来了我们的节日。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来说,就像是一个憋了很久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个厕所——只可惜,这些工作机会,只是在你眼前虚晃了一下,等你真正去了解,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一些不法组织利用大学生迫切想找到工作的心理,也在招聘网站上发布招聘信息,提出的待遇还相当诱人。
一开始,我们几个愣头青根本不会鉴别,老木甚至曾经被传销组织骗过一次,好在他在那边呆了几天发觉不对劲,及时逃了出来。
之后,每次有人通知面试,我们都会打电话去114查询,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家公司(那时候工商查询系统还没推出来)。
广州那会儿的治安形势非常严峻,“飞车抢夺”时有发生。
有一回,我走在大街上,看到两个形色可疑的青年的裤兜里面藏着很长的刀向着一个单身女孩子抄包过去,女孩惊慌失措,在他们的威逼下拿出包里所有的钱。
我站在一边,直接就被吓傻了。
还有一次,看到一个惯偷被一个被他偷了钱包的壮汉暴打,旁边的人惊讶而惶然地看着。
一次我参加完招聘会,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提着袋子的男人。
他看到我一副傻不啦叽的学生样儿,直接走上前来叫我帮他拿一下他提着的袋子,说他想系鞋带。
那会儿的我傻得很,想都没想就接住了。
之后,他忽然大声嚷嚷:
“你把我的骨瓷撞坏了,赔我两百块”。
我一听,觉得不妙,赶紧把东西塞给他,他居然不接。
为避免过多的纠缠,我把袋子放地下就走了。
刚走出来一步,忽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撕扯我衣角,差点把我扯倒在地,我一回头看是刚才那男的。
他恶狠狠地和我说:
“谁让你丢地上的,你给我捡起来!
”想到我当时是一个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把袋子捡起来拿给他。
回来的路上,越想越委屈,还大哭了一顿。
还是想说说我几次印象比较深刻的面试的经历。
第一次面试是一家杂志社,那份杂志是专门针对墨西哥华人发行的,办公地点却在广州一个大厦里。
主管这杂志的是一个人精,他一看到我的简历就觉得我是个写作能手,想录用我,但偏生说了一大堆恐吓我的话,诸如你的专业是法学不是汉语言文学啦,今年就业形势严峻像你这样没有工作经验的恐怕根本找不到工作啦,你看你又不会说广东话能有份工作就不错啦……
最后聊到待遇问题,他说:
“我觉得你就值1000元一个月,你干不干?
”还有一次是去中山面试。
那边公司的招聘负责人跟我说,我看了你的简历,觉得你完全符合我们的招聘条件,你提出的待遇要求也不高,不用面试了你直接来上班吧。
我提着一个箱子和一个行李包,辗转了好几个汽车站终于到了中山。
上了几天班觉得不对劲,后来才发现这个公司临时接了一个项目,所以就专门招聘些临时工做一些文字录用的工作,过了试用期就把人合法地炒掉,因为试用期他们可以支付很少的工资。
几天以后,我搬着两大箱子行李沮丧地回广州,等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我提行李的手已经酸疼得没有办法抬起来了。
再以后,我去过一家报社面试。
很巧的是,小Q当天也要去跟那家报社在同一栋楼的一家律师事务所面试,我们便一同前往。
我进去报社面试的时候,小Q已经面试完了,就在门外等。
岂料面试官上来就冲我发了一通火,他说:
“你连面试都让人陪,可以看出来你这个人很不独立!
难道以后叫你去采访,你也要你朋友和你一起去么?
!
”我拼命解释,可他数次打断我的话:
“我最讨厌别人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找工作之旅进行到第二个月的时候,我已经觉得万分的疲惫,也开始有些“饥不择食”的心态。
我曾经给一个中学投递过简历,说想应聘语文或历史老师,我说我认为自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意外的是,招聘专员意外地回了我的邮件,告诉我说:
虽然专业不符合要求,但你还是有希望的。
就是为了这微薄的希望,我又给校长发了一封邮件,希望能争取到笔试机会,校长给我回复说:
你应该可以。
我欣喜若狂,开始为笔试做准备,但几天以后,当我再打电话过去问询笔试时间的时候,他们却告诉我说:
上级指示他们只能录用重点大学毕业的学生。
这个我理解。
我所就读的大学,在广东很少为人知。
有一次我去招聘会,简历刚刚递过去,那个招聘专员看了一眼我毕业院校名称,直接就把我简历扔了出来,还外加一句:
“民办学校的学生来凑什么热闹啊!
”
那一瞬间,我欲哭无泪。
我总不能在那样熙熙攘攘的场合,去跟她解释我的母校到底是怎样一所特殊的大学,跟她说以我当年的高考得分,连中山大学这样的重点大学都没放在眼里。
没有希望到来的时候,我们会去爬白云山。
站在山顶我越发感到沮丧,从山顶我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风景,有着很高的楼房和很漂亮和别致的建筑,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看到万家的灯火,凉风习习中,我听到周围有人在愉快地唱歌。
这时候,我会忽然很想哭:
这城市再繁华,于我又有什么用呢?
它越辉煌就越让我觉得自己渺小而暗淡。
有时候,我走过火车站,看到那里汹涌的人流,会特别想回家,但心里又觉得特别不甘心:
我怎么好意思回去呢?
我都这么大了,回去难道还要父母养我吗?
那时候的我,一根筋,以为回到故乡就是孬种的表现,是不战而退,我不知道人生很长,有些撤退,只是命运的一次转角。
疲倦归是疲倦,“革命”一日不成功,我们就还得继续努力。
在那期间我还是不停地用电子邮件发送简历,用邮寄的方式寄送简历,用跑招聘会的方式投递简历。
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竞争,都有很多和我一样求职的人。
他们是我的竞争对手,同时也是我的战友兄弟。
在招聘会门口的兰州拉面店吃饭的时候,我看着那些提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和我一样等工作的年轻人,总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我很想上去拥抱他们一下,拍拍他们的肩膀跟他们说:
“兄弟,找工作不容易,我们一起加油啊!
”那个时候,我已经花去很了很多钱了。
看着自己存折里面的钱越来越少,一想到自己如果把这些钱都花光了还找不到工作,我就觉得心如刀绞。
我总是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可以啃老,但我不可以。
供我和弟弟上学这么多年,父母亲已经欠了很多的债务。
如果我不赶紧找到工作,说不定弟弟上完高中就没钱去上大学了。
我越来越焦虑,心态也越来越不平和。
我觉得需要休息,需要得到肯定和鼓励,如果继续以这样的心态下去的话,再在广州待一段时间我可能会疯掉。
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决定给自己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我们去了小Q的老家,过了一个周猪一样的生活。
期间,我们只是填鸭似的拼命吃喜欢吃的东西,拼命听我们喜欢听的音乐,拼命看我们喜欢看的电影,什么也不想,日子倒也过得逍遥。
一周过后,我们陆续收到了面试通知,然后,又回到广州的根据地。
4
回到广州的第二天,有一家的人事专员说:
“我今天到广州,你来接站吧。
接站就算是我们的面试,如果合适我们会考虑录用你。
”
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蹊跷的面试形式,但想着兴许对方是个怪才,想用这种方式考察我呢,于是还是去火车站接他了。
他一下车就把一堆行李丢给我抬,我跟在他屁股后面,满头大汗地帮他把书搬到出租车上,然后他神秘地冲我一笑,告诉我说:
等电话通知。
然后,我看他坐上车,看着出租车屁股冒着黑烟离开了我的视线。
回来以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打电话过去问他:
“您觉得我符合你们的招聘要求吗?
”他说:
“我还是觉得你年龄太小,而且不会讲粤语,不适合这样的工作。
”
我当时气得要死,直接对着电话怒吼:
“你不是早就看了我的简历了么?
那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我的年龄、籍贯和惯用语言,嫌我年轻嫌我不会说粤语就不要让我去接站啊,合着你是把我当免费搬运工啊!
”
老木赶紧安慰我:
哎,这就是生活。
时间已经缓缓进入四月份,当时我们很多同学都陆续拿到了不错的OFFER,我也如愿以偿得到去一家报社实习的机会。
刚开始,我到报社的工作便是贴信封、打电话、端茶倒水。
不过我安慰自己,年轻人多干一点是不会吃亏的。
有时候,我也有机会跑跑法制新闻。
做媒体这一行,饿着肚子加班是家常便饭,熬夜写方案策划就是夜宵。
我每天7点钟起床,匆匆吃完早点就去办公室干活,一直忙到中午吃午饭,匆匆吃完午饭以后,拿午休的时间去校对版面,下午等美术编辑排版完以后才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
晚饭后,我则学习写新闻稿件和自学排版,往往都弄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点了。
那段时间是我最累的,身体几乎都再超负荷地运转,但奇迹般地,我坚持了下来而且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五一”期间报社比较缺人手,我就主动要求加班。
五月三号中午,我和一个老记者负责跑警察监守岗位的新闻。
那会儿骄阳似火,我才走了一会儿就已经汗雨如下,采访回来已经疲倦的不行了,但是还得坐在电脑前面写稿,这样的采访到后来我已经渐渐习惯了。
最让我郁闷的是,我绞尽脑汁出来的十几个策划方案,只会被选中一个,而为了这些个方案我可能会搞到心力交瘁。
一个月的实习时间总算过去,我也在报社顶楼那个简陋的宿舍住了一个月。
宿舍里没有空调,闷热难当,墙壁上有一个大洞,蚊虫多得要命,而且门还是坏的。
这期间,我考公务员通过了笔试,入围面试。
我瞒着报社领导偷偷跑去参加了公务员面试,结果面试时因为太过紧张,连题目都没听清就开始答题,结果可想而知。
一个月的期限到了,部门领导非常赏识我的努力和才能,他拍着胸脯跟我说:
“你先回学校办毕业手续,我们七月再见!
”临走之前,他们请我吃饭,在一家比较高级的酒楼,一顿饭花了1800块钱。
对于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来说,我觉得这顿饭简直就是天价。
要知道,我的父亲为了这1800块钱可能要在工地上经历多少天的风吹日晒,洒多少汗水,而我们一顿饭就把它花掉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最后决定我的去留的不是我的努力和业绩,而是报社主管人事的某领导的一句话。
他说:
“她连简历都没拿给我看过,我怎么留她?
”
部门领导给我电话,向我致歉,并鼓励我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我以后会有好的发展。
我有点感动,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会儿的我,并不知道报社进一个人需要遵循什么游戏规则。
后来我想明白了,也许他只是觉得我“不讲政治”、不够尊重他。
挂了电话,我悲从中来,觉得特别委屈。
我想到我的父亲母亲,想到他们为了让我上大学所做出的牺牲和努力,想到自己从小吃苦受穷的经历,想到爱我的外婆和小姨都不在了,想到这一个月来的努力争取终究还是得不到好的结果,眼泪就不争气地下来了,还流得特别汹涌。
我在大街上边走边流泪,行人纷纷惊讶地看着我,我也不害臊。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痛快地哭一场。
那以后,我找工作的心态真的是改变了。
我开始觉得无所谓,我觉得我不必要给自己施加太多的压力。
我对自己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天生我材必有用,你要加油。
5
终于有一天,我也要签约了。
那天,下着大雨,风很大。
我到X金融机构的时候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当我把自己的名字签到三方协议上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难道,我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
但更多的还是高兴,好像这么一来,我就对得起这几个月来的所有辛酸和努力,以后,我的弟弟也可能因为我拿了工资而得以去上大学,而我们家,至少在经济上,也终于可以走出青黄不接的年岁了。
找到工作,我终于可以离开广州了。
我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扫视了一下这个出租屋,觉得自己是再也不想来这个阴暗潮湿狭窄逼仄的地方了,虽然它曾经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过我一个栖身之所。
我把被褥给了另外几个住进城中村找工作的朋友,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我在想:
即使以后的生活中有再多几次这样的经历那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我来广州这3个月,所收获的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段可贵的经历。
这也算是我的财富呢,至少我又长大成熟了一些。
在去往北京的火车上,我依旧坐的是硬座。
看着远去的山和水,我心情却很平静。
血红的夕阳在山尖上挂着,阳光照进车厢把小Q的头发染得金黄。
我问小Q:
“我们以后就一直在这里生活了吗?
我貌似更喜欢北京或者云南一些,以后我们回云南吧?
”小Q说:
“等我们还完了贷款,以后想去哪里不用再坐硬座的时候,就离开这里吧。
”当时我眼泪差点就出来了。
我想:
也许将来我们不一定能在一起,但是我所无法忘记的肯定是我们一起牵着手,在陌生的城市里面,提着大堆的行李到处问路的样子。
以后的人生是那样的飘忽不定,我们自己所能决定的事情越来越少。
离开校园,我们的青春就要散场了,而未来,未来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终于回到了北京,同班的同学来火车站接的我们。
我看着熟悉的北京西三环北路,看到北京有的出租车已经换了颜色,为迎接三年后的奥运,路边的建筑已经修葺的很好。
我悲哀地觉得,才半年的时间而已,我们就被北京给生生抛弃了。
回到学校,我终于吃到了食堂我喜欢吃的饭菜,虽然比起母亲做的相差太多,但总比找工作期间天天吃泡面、拉面、快餐要好,我感到很满足。
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觉得学生宿舍的床比起城中村的床可以堪称是天堂。
我打开收音机,听到了北京广播电台那几个主持人熟悉的声音,心里觉得温暖。
我打开电视,电视里说的是普通话,而不是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广东话,我倍感亲切。
毕业典礼前夕,我走出宿舍楼。
站在梨树下,我看到了北京蓝蓝的天。
它清澈地在我的头顶荡漾,像一片蔚蓝的大海,干净得让我想哭。
我害怕时间久远,这段求职之旅会被我遗忘,这可是我从学生蜕变为“社会人”的第一步呀。
于是,我找个台电脑,把这段经历用文字记录了下来。
希望有一天,这些文字能提醒我: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光,我这么活过。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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