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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诗歌意象
(一)
①白云:
暗喻游子离家远去而又行踪不定
②“青枫浦”为地名,但“枫”“浦”在诗中又常用为感别的景物、处所。
③扁舟:
漂泊。
一叶扁舟,天水茫茫,越发比照出人的渺小;人在旅途,所见多异乡风物,更易触发无限的思绪。
杜甫诗中的“船”意象出现得极为频繁,表现漂泊之感也非常强烈。
《旅夜书怀》: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漂漂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登岳阳楼》: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
④捣衣砧:
A、关心家人冷暖,为全家人缝制衣服,是古代妇女的主要职责之一。
在进行捣衣这种机械重复的劳作之时,她们有足够的时间用于思念远离家乡的亲人。
单调悠长的砧声有助于摒除外虑,心志专一,对思念之情起到凝聚与强化的作用。
正因为这些原因,捣衣的动作和与之相关的清砧的声响,成为古典诗歌中“思妇”主题下最为常见的意象之一。
月下捣衣,风送砧声这种境界,不仅思妇伤情,也最易触动游子的情怀,因此捣衣意象也是思乡主题的传统意象之一。
⑤小楼:
相思、怀远、离愁。
(如“月满西楼”,“小楼昨夜又东风”。
)
⑥妆镜台:
古人云:
"女为悦己者容。
"女子是为心爱之人而打扮的。
此妆镜台在夫妇原来和美团聚时,是天天开镜梳妆打扮的,丈夫离去后,又一直闲置不用,而今月光又照在妆镜台上,何日夫妇团聚,使美人重开妆奁,重新梳妆呢?
物景关情,妆镜台凝聚了过去相聚的欢乐;离别后的悲苦和对将来重逢的企盼,包蕴了一段浓浓的感情历程。
○7鱼龙、鸿雁是古代用于互传音讯的载体,此处暗含有鱼雁不能传音讯之意。
可见二人音讯断绝,相思无着落。
。
离愁与乡愁:
寒衣处处催刀尺
——中国古典诗歌中的“捣衣”和“砧声”意象
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
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
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
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
这是杜甫晚年出川、滞留巫峡时所作组诗《秋兴八首》之一,表达了诗人于霜红枫叶、丛菊盛开的秋天忧心国事、思念故园的心情。
此诗结尾,诗人将浓郁乡情化为古典诗歌中极为常见的一组意象:
寒衣刀尺,高城暮色,以及穿透暮色、逾越城垣的急促的砧声。
古时制衣的料子如罗纫、缟练等大都是生料,必须捶捣,使之柔软熨贴,做成的衣服才能穿着舒适。
妇女把织好的布帛铺在平滑的板(称为“砧”,一般为石制)上,用木棒(称为“杵”)敲平,这个过程称为“捣衣”,也叫“捣练”;有时是在衣服做成之后进行捶捣,前人诗歌中也统称“捣衣”。
妇女白天一般忙于操持家务,照料孩子,晚上才有空闲时间为家人准备衣物,而捣衣工序对光线要求不高,所以多于寒冬来临之前的秋夜进行。
凉风冷月下持续不断的砧杵之声,在古典诗歌中经常被称为“寒砧”“清砧”或“暮砧”,用以表现征人离妇、远别故乡的惆怅情绪。
在与人的日常生活关系最为密切的衣、食、住、行中,“衣”被放在首要地位。
“衣”不仅可以御寒蔽体,在传统诗学中,它还被视为一个约定俗成的情感暗语,贮存着思念、盼望、关切、依恋、欢爱、伤逝等一系列丰富的人文内涵。
捣衣的声音,更是一种缠绵深淳的人文音乐。
捣衣的妇女听着砧声,不由得思念远行之人,担忧他们的饥寒,逗惹出斩不断的离情别绪;漂泊的游子听到砧声,就会回想家庭的温暖,更增添胸中无尽的乡思乡愁。
劳作之时,她们有足够的时间用于思念远离家乡的亲人。
单调悠长的砧声有助于摒除外虑,心志专一,对思念之情起到凝聚与强化的作用。
正因为这些原因,捣衣的动作和与之相关的清砧的声响,成为古典诗歌中“思妇”主题下最为常见的意象之一:
晓吹管随落花,夜捣戎衣向明月。
(李白《捣衣》)
不辞捣衣倦,一寄塞垣深。
(杜甫《捣衣》)
曲房理针线,平砧捣衣练。
鸳绮裁易成,龙乡信难见。
(乔知之《从军行》)
飞鸿影里,捣衣砧外,总是玉关情。
(晏几道《少年游》)
砧面莹,杵声齐,捣就征衣泪墨题。
寄到玉关应万里,戍人犹在玉关西。
(贺铸《捣练子》)
月明之夜,闺妇不辞疲倦地捣制军衣,将要寄往遥远的边塞。
这种工作虽然劳累,但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让她悲伤的是,飞鸿已逝,远方亲人依然音书渺茫,砧声带走的,是她无尽的思念之情。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面容,在同一轮秋月下重复着相同的捣衣动作,诉说着相似的亲情与爱情,悲苦与离愁。
李白的《子夜吴歌•秋歌》在这类诗歌中堪称典型: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月光笼罩着整个长安城,家家户户捣衣的砧声如同多声部合奏一般此伏彼起。
视觉意象的空明辽阔,听觉意象的恢弘共鸣,无人能够逃出这支缠绵悱恻、弥天塞地的乐章。
更有那吹不尽的秋风从远古吹向未来,千百年间风中传送着同一种情感: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这是所有思妇共同的心声。
李白仿作的这首民歌情感真淳深挚,意象单纯鲜明,语言平易流畅,是从人的心中自然流出的音乐,宛如天籁之音。
无需多层次的描写,无需增饰情节与细节,捣衣砧前无数美丽的容颜是它的背景,绵延的时间深化了它的内涵。
月下捣衣,风送砧声这种境界,不仅思妇伤情,也最易触动游子的情怀,因此捣衣意象也是思乡主题的传统意象之一。
表达类似情感的诗句可以举出很多:
客子入门月皎皎,谁家捣练风凄凄?
(杜甫《暮归》)
别馆寒砧,孤城画角,一派秋声入寥廓。
(王安石《千秋岁引》)
西风繁杵捣征衣,客子关情正此时。
(陆游《感秋》)
一天霜月明,几处砧声起。
客梦已难成,秋色无边际。
(辛弃疾《生查子•和夏中玉》)
奈楚客淹留久,砧声带愁去。
(姜夔《法曲献仙音》)
所谓“出门万事难”,旅途风霜渐侵的秋季,听到异乡捣衣砧声,游子的心中怎能不掀起阵阵波澜?
异乡的砧声让他想起故乡同样的声音,让他向往家庭的温暖,思念捣衣的母亲或妻子,也伤感自己只身漂泊的命运。
与思妇诗有所不同的是,它从游子的视角着眼,更多关注的是砧声意象,而不是捣衣的动作。
游子是听者,而不是动作的执行者。
捣衣可以在别人家的院子里进行,围墙阻隔了视线,声音却具有穿透力,可以越过障碍,萦绕在远方听者的耳际。
相比之下,声音意象比动作意象更具诗意,砧声与月色、寒霜、秋风、鸣雁等更具组合能力,更宜于表达客子胸中的悠悠乡愁。
古典诗歌发现了捣衣与砧声意象,也塑造了这种意象,培养了中国人对这种意象的欣赏能力,使其成为一种令人难以释怀的诗化音响。
长箪迎风早,空城澹月华。
星河秋一雁,砧杵夜千家。
(韩翃《酬程延秋夜即事见赠》)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
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李煜《捣练子》)
黄昏院落,凄凄惶惶,酒醒时往事愁肠。
那堪永夜,明月空床。
闻砧声捣,蛩声细,漏声长。
(李清照《行香子》)
砧清秋巷迥,灯白夜堂凉。
此意无人会,重城醉梦乡。
(林景熙《夜意》)
清幽月夜,捣衣砧声,这是华夏民族一首古老的无词歌,是一代又一代劳动妇女用生命谱写的深情乐章。
多少美丽的生命,在捣衣的砧声中苍老凋谢,“用尽闺中力,君听空外音”(杜甫《捣衣》)。
砧声表达着她们对家庭的奉献与维系,对生活的希冀与渴望,也诉说着她们的痛苦与忧伤,执著与坚韧。
浅析古诗词中的“流水”意象
在中国古代诗词中,“流水”是诗人经常借用的一种意象。
因“流水”剪不断,永不停歇的特点与愁绪的无始无终,无止无休正好吻合,故“流水”常用来喻愁。
“流水”只是古诗文中众多意象中常见的一个,但如果我们将包含“流水”这一意象的诗词拿出来作一个比较,就不难发现这一意象饱含着文人哲理性的思考,是文人绵绵无尽愁绪的载体,是文人永恒与无限的悲情。
古代文人在其诗词中流露出各种各样的愁绪:
离别之愁、思乡之愁、不得志之愁、失意之愁、亡国离恨之愁等。
“流水”这一意象也代表这些愁绪。
诸如辛弃疾的“青山庶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深山闻鹧鸪”,代表失去家园的人们无限痛苦的愁绪,而他的“千古兴亡多少事?
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是爱国词人的无尽之愁。
从南唐后主李煜《虞美人》中的“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两句可以得知,文人的性格、理想与社会现实所产生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是愁绪的根源,也是“江水”或“流水”这一意象的内涵。
诗人们无不企盼于有限的岁月里在人群中确立自我的价值,以完成人生对社会的责任。
但实际是:
文人的这种责任只能使他们的理想在岁月蹉跎中幻化作一道道绚丽多姿的憧憬,成为一声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即使是再豪迈旷达的苏轼也有“谁道人生无再少?
西门前流水尚能西”的感叹。
因此,当文人们发现生活中的自我无法被社会认定之时,他们的生命指针便会偏离在心灵之上,成为一个个心灵上无所皈依的天涯倦客,永远伫立于江水之畔,对灵魂作彻骨之痛的拷问。
李白的《金陵酒肆留别》写道“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诗人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与金陵朋友离别。
金陵的年轻朋友纷纷来送行,酒店侍女殷勤劝酒。
面对朋友们的深情厚谊,诗人深受感动,内心充满离别的惆怅,尾联将“别意”与东流水相比,生动形象地表达了内心的无尽离愁,流露出了对朋友的恋恋不舍。
欧阳修的《踏莎行》写道“侯馆梅残,溪桥柳细,草薰风暖摇征辔。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阑倚。
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词的上片写征人在驿馆与情人离别。
征人面对春红柳绿,草秀风暖的美景,信马由缰,悠哉游哉;渐行渐远,离愁上心,渐远渐浓。
“迢迢不断如春水”,以春水喻离愁,借春水之绵长,状离愁之无尽,自然而真实地刻画了征人与情人别后离情别绪萌生渐长渐多的过程。
全词借春景写离愁,景愈佳而愁愈深,语浅淡而情有致,堪称写离愁之佳作。
杜甫在《登高》一诗中这样写道: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愁伙伴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诗人愁秋的肃杀,愁家远万里,愁常年为客,愁年老多病,愁孤独苦恨,愁借酒消愁而不得不因病停饮。
这种愁情是百年易逝、壮志成空的苦恨。
我们从饱含痛若的诗句中仿佛看到了在无边落叶之中、滚滚长江之边,伫立着一位身心交瘁、忧愁深重的老人,正在思考着天地人生,似乎想寻求某种平衡或超越,但秋之深衬托出诗人思而不得的愁,如江水的绵长而深厚,令人潸然泪下。
在诗人们成为心灵游子,或者说成为一个心灵无所皈依的天涯倦客之时,他们思想感情与现实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他们只能将审视现实的眼光转向了对灵魂的审视。
这种对生命价值的追求、对超越永恒自然的追求,反而削弱了诗人们苟且、生存的能力。
在现实与心灵的困境之中,他们不能摆脱世俗的压抑,无法回避理想追求不能实现的痛苦,无法逃脱内心追求亲和圆满的强烈动机,因而只得无奈地审视自己的生命真相,在自己的生命真相与流水(江水)的交点之上,诗人们发现了生命的短暂与自然的永恒的矛盾,这种矛盾导致诗人们心理的失衡和感情的痛苦,苏轼在《前赤壁赋》中就这样言道:
“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这种对生命和宇宙远距离的审视和哲理性的思考,让我们感到了诗人们心里跳动的是对整个宇宙人生的关注。
“我思故我在”是他们生命价值的昂贵和人生意义的崇高,“我思故我哀”是他们生命形态的表现,于是很自然地衍生出许多迷惘。
可以这么说:
“流水”是诗人们永恒而无限的愁情。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中有这样几句: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全诗着力描写了离人相思之情以及对人生哲理、宇宙奥秘的沉思遐想。
面对宇宙自然的美及其永恒的欣赏,诗人生发出了人生短暂的惆怅,在自然与人生相互对比和映衬之中,诗人感喟: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照何人?
但见长江送流水。
”这种望月怀人的情感又因这种对宇宙无穷的思考而变得深沉。
包括张若虚在内的许多诗人,他们由对自己生命的思索上升到对整个人类生命的思索,他们也发现生命在短暂之中是可以延续的,“人生代代无穷已”就说明了生命也可以是永恒而无限的。
此时,诗人对宇宙自然、人生生命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完美的高度,那么“流水”所蕴含的决不仅仅是自然之永恒无限,而应该包括生命的永恒无限。
是的,诗人们在无法超越自我之时,他们不愿将济世的纯美降为琐屑与卑微,不愿将执着坚韧颓废为虚无缥缈。
他们内心的傲情和顽强的性格不断在强化和提升自己的使命意识,一方面诗人们要承受巨大的精神灾难,一方面又企图以某种意志超越自然的永恒。
这是瞬间对无限的超越,是自我对人生的超越,是理想对现实的超越。
对“流水”(江水)的思考,是一种新的人生价值的基本起点,他们对人生真谛的追求、对济世使命的承担,没有因现实而改变,他们始终游于心灵伟大的永恒,让生命在消失之中升华,让撕裂的灵魂在勃发之中弥合。
因此,“流水”所蕴含的正是一种文化心灵的孤独与痛苦,这不仅体现了“流水”的真正含义,而且使“流水”具有特殊的美学内涵。
总之,诗人们有着超乎自然与超越自我的关切和追求,他们不但有自我意识,有探索人生意义的愿望,有对存在一切的永恒性作思考的意识,而且有对无限自然与宇宙归为和谐一致的心愿。
诗人们在对着“流水(江水)”探讨生命永恒时,构成了人类一切精神活动最内在、最本质的东西,他们真诚地面对自己的灵魂,执着于探索生命的永恒,从而使“流水”具有了独特的价值。
古诗中的“落花”意象
花是植物美丽的部分,但是,对于植物来说,开花并不是目的,花开花谢只是生存繁衍过程中的自然环节,花开不意味着幸福,花落也不代表忧伤。
但是人说:
世界因为人的存在而有意义。
诗歌是人的思想与情感的浓缩,自然事物经由人物思考而成为诗歌意象,必然打上人类情感的烙印。
花在一个春天完成从盛开到凋落的生命周期,提示着四季循环,暗示着时光流逝,这种美丽、短暂、动态的意象,给诗人留下的印象必然更为深刻。
综观中国诗歌史,写花开的少,写花落的多。
飘零的落花中,弥漫着春光不再、青春不再、美人迟暮的感慨与恐惧。
缤纷的落花是中国古典诗歌伤春主题的核心意象。
《诗经》中没有对花的直接描写,更没有对落花的咏叹。
诗人以盛开的桃花比喻新嫁娘,以累累梅子暗示青春的生命力,以椒实藩衍祝福子孙众多。
人们关注的是果实,是生命延续的希望,而不是从审美的角度去关注花,落花不会给他们带来忧伤。
与《诗经》共同构成中国诗歌传统源头的《楚辞》,主要作者是因谗去国、被流放到蛮荒之地的屈原。
他用“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这一著名诗句,表现岁月蹉跎、时不我待的恐惧;但草木零落是秋天的景象,与暮春落花意象无关。
《离骚》中却有这样一句:
“及荣华之末落兮,相下女之可诒”,说想要趁着花朵未落之时折取下来,物色一个美丽的侍女赠送给她(其实是为了接近她那威严高贵的主人)。
此处“荣华未落”比哈容颜未老,“及……”的句式,实际上是“恐美人之迟暮”的另一种说法。
诗人委婉地通过对落花的想像,用象征手法,将花与生命联系在一起,表达美人迟暮的忧虑,这在后世诗人那里成为一种惯用的手法。
晋代《子夜四时歌·春歌》描写落英缤纷的美景:
“鲜云媚朱景,芳风散林花”,林花随风飘舞,风中弥散着花香;南朝诗人谢朓则有“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落”(《游东田》)的诗句。
诗人们对落花持欣赏的眼光,我们在落花中读不出丝毫忧伤。
不过,晋时一首《前溪歌》中出现了这样的诗句:
“花落逐水去,何当顺流还,还亦不复鲜。
”落花随水一去不返,轻微的叹息声中似乎隐隐传出生命流逝的无奈。
流水落花的意象组合,成为中国诗歌最凄美、最伤情的场景之一。
南北朝时期,吟咏落花的诗句逐渐增多,但多以客观描写为主,落花甚至成为欢乐的背景,“团扇承落花,复持掩余笑”(何逊《苑中见美人》),美丽女子用遮颜的团扇承接花瓣以为游戏,表现出一种纤稼柔美的姿态。
这一时期的诗中即使有“浴鸟沉还戏,飘花度不归”(江总《春日》)、“春风若有顾,惟愿落花迟”(萧子范《罗敷行》)的伤感与祈望,也是极为淡薄的。
甚至直到初唐,“清歌芳树下,妙舞落花中”(张说《侍宴武三思》)还是为人称道的诗句,飘飞的花瓣和着优美的舞姿,共同成为表现春天美景的因素。
刘希夷的《代悲白头吟》是初唐时期吟落花的名篇,也可以说是正式以落花吟咏人生悲哀的开始: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好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凤。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此诗以落花为媒介,用优美流畅的语言表表达对年光流转、红颜易老、生命无常的感叹,几乎涵盖了后世落花意象的所有意义。
而在产生于同一时期、更为著名的《春江花月夜》中,作者张若虚展示了女主人公迷离梦境的片断:
昨夜闲潭梦落花。
月夜春江,清景无限,她所等待的人迟迟没有归来。
美丽的花瓣无声无息飘谢在寂静深潭,梦中的刹那,折射出漫长守望的苍凉、红颜衰老的恐慌。
不过,这些忧伤情绪没有立刻成为落花意象的主流。
刘希夷、张若虚之后的诗人有幸生在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包括王维、李白在内的诗人都表现出欣赏落花的倾向:
兴阑啼鸟换,坐久落花多。
(王维《从岐王过杨氏别业应教》)
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王维《田园乐》)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李白《少年行》)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刘长卿《别严士元》)
落花使诗人心境澄明,体悟悠闲细致的生活情趣;落花中人们纵情游乐,饮酒欢笑;落花即使引起“盛年不再得,高枝难重攀”的片刻伤感,他们也会用“试复旦游落花里,暮宿落花间(王勃《落花落》)这种及时行乐的方式进行排解。
安史之乱是唐朝由盛而衰的转折点,诗人杜甫敏锐地察觉到这种气息,尚在战乱之中,他于收复不久的长安写下《曲江二首》(其一):
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且看欲尽花经眼,莫厌伤多酒入唇。
江上小堂巢翡翠,苑边高冢卧麒麟。
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荣绊此身?
东风搅起漫天花雨,似愁情扑面而来,无限春光中陡然生出的衰飒之感,让我们感受到一个伟大朝代无可挽回的倾颓之势。
绝大的笔力、凄美的诗句,令人吟咏之间每每喉为之结。
“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像是一个信号,不仅暗示大唐盛世的衰落,也标志着中国诗人情绪的彻底转变。
杜甫在后来的诗中多次写以落花,从个人角度而言,“不是爱花即欲死,只恐花尽老相催”(《江畔独步寻花》)是他对自己心境的解释;从时代角度而言,“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江南逢李龟年》),与当年名满京城的音乐家在江南落花中黯然相逢的场面,暗示着对于繁华盛世一去不返的深沉慨叹。
杜甫的哀叹成为诗歌中落花意象转折的契机,在他之后的中唐时期,落花与悲哀结合的诗句徒然增加,至晚唐则完全发展为诗歌中的普遍感情之一,落花频繁地与眼泪(司空曙《峡口送友人》:
峡口花飞欲尽春,天涯去住泪沾巾)、悲伤(武元衡《陌上暮春》:
何处最伤游客思,春风三月落花时)、惆怅(李商隐《即日》:
一岁林花即日休,江间亭下怅淹留)、哀怨(杜牧《金谷园》: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这样的词语联系在一起。
落花与词这种文学形式似乎有着天然的密切联系。
与诗相比,词的境界纤巧细致,更多地表现优美、悠闲和忧愁。
在词中,落花意象染上更多个人化、女性化的色彩: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李煜《乌夜啼》)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李煜《浪淘沙》)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晏殊《浣溪沙》)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晏殊《浣溪沙》)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李清照《一剪梅》)
韶华不为少年留。
恨悠悠,几时休?
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
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秦观《江城子》)
美妙的春光、美好的往昔、美丽的生命,都随落花纷飞飘坠;对落花的感慨,可以归结为美丽凋零引起的哀伤。
深锁闺中的女性对落花尤为敏感,《西厢记》中韶华虚度的崔莺莺出场第一句就是“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林黛玉《葬花吟》中则有“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这样触目惊心的诗句。
从欣赏落花随风飘转的刹那柔美,到于纷纷扬扬的漫天花瓣中看到衰老,看到死亡,落花意象走过了这样的发展历程,并最终定格在浓郁的忧伤之中。
虽有清末龚自珍翻出“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异调,但是这样明朗嘹亮的声音,毕竟是太孤独了。
浅析古诗词中的月亮意象
荣格说:
“每一种意象都凝聚着一些人类心理和人类命运的因素,渗透着我们祖先历史中大致按照同样方式无数次重复产生的欢乐与悲伤的残留物。
”中国的文学艺术特征正是以意象为基础的。
一个艺术符号,往往牵系着一个民族的历史和心灵世界。
月正是具有这种鲜明丰富的语言形象,所以在中国的历史文化和文学艺术中的地位十分显赫。
她的意蕴十分丰富。
在很多咏月诗歌中,诗人将月融于的内心思想情感之中,并使月与内心的思想情感互为辉映,创造了许多优美的审美意境,并将诗的文学品位、思想内涵与艺术造诣提升到一个极高的水平。
由于心境不同,在不同的古诗词中,月亮这一意象表现出的意蕴也往往不尽相同,体现出其意蕴的丰富性。
一、月亮的多重意象
1、明月蕴涵怀远思人之愁
月亮给人造成视觉印象是整体性(无残缺)永恒化(无始终)是团聚美满丰盈和谐。
因为在中国人心目中,圆总是同天理、物象、人事联系起来,积淀着历史的心理内容,体现出一种符号了的东方诗性智慧,人们或以“花前月下”、“揽月自赏”、“抚月痴想”,或以月的盈亏比喻人生际遇、托物寄情。
李白望月生情让人感叹:
“相思如明月,可望不可攀”。
他想起故乡,“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想起朋友,“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想起宫女的哀怨,“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想起思妇念夫,“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门情。
”想起征人望月,“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
中国文学望月思愁的比比皆是:
王安石“缺月昏昏漏未央,一灯明灭照秋床。
”这是一种微微的思乡之幽情。
南朝乐府民歌“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这是思妇之怀远。
苏舜钦“独坐对月心悠悠,古人不见使我愁。
”这是对古人的愁思。
柳永“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这看似写景,却寄寓离人无限悲凄痛苦。
李商隐“先知风起月含晕,尚自露寒花未开。
”这是李商隐对妻子的无限怀念。
白居易“嘉陵江曲曲江池,明月虽同人别离。
”这是白居易对家人的思念。
陆游“一樽强醉南楼月,感慨长吟恐过悲。
”
2、明月皎洁,蕴涵禅静高洁之情操
谢灵运去官还家,“野旷沙岸静,天高秋月明。
”流露旷远、豁达、宁静、愉悦的心情。
女词人王清惠“问姮蛾,于我肯从容,同圆缺。
”表面上,词人大声地追问姮娥(月亮),容许我追随你吗?
实际上是,凸现词人看破红尘,想超脱尘世,追求永远的清净之情。
王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这是一种禅意的诗境。
屈原“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同光。
'这是爱国忠君之气节。
3、明月蕴涵时空的永恒和生命的无奈
自从人类来到这世界上,它就洽注定要为一些终及性问题满怀深深的忧思和困惑。
那高悬于天际的月亮,也常常引发诗人们的哲学思考:
明月亘古如斯,跨越时空,而相比之下,人生是多么的短暂和渺小。
在他们诗歌中,月亮这一意象成了亘古不变的象征和世事变迁的永恒见证。
“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人”,“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把时间对生命的劫掠和生命在时间面前的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只能如苏轼“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遥遥祝愿和期盼;如谢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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