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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毛泽东同尼克松的谈话
一九七二年毛泽东同尼克松的谈话
一九七二年二月二十一日至二十八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
二十一日下午,毛泽东主席会见尼克松总统,在座的有周恩来总理、基辛格博士;译员是唐闻生,记录是王海容。
当时中美双方商定,会谈情况不外传。
我方将王海容的记录作为绝密文件印发中央领导人和少数部门,能够阅看者甚少。
这次会谈连翻译时间在内一共七十分钟,其中涉密之处并不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情况的变化,原来视为机密的已不成为机密。
《尼克松回忆录》(中译本,一九七九年商务印书馆出版)和基辛格著的《白宫岁月》(中译本,一九八○年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已将这次会谈的大部分内容公之于世,其中夹杂着一些讹误和曲解。
一九九三年十二月十一日,《人民日报》刊载了魏史言写的《解冻——记新中国接待第一位美国总统》(以下简称《解冻》),文中以近半篇幅记述毛泽东同尼克松的谈话。
一九九四年三月,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的《新中国外交风云》第三辑又刊载魏史言的《尼克松访华》(以下简称《访华》)一文,看来是对《解冻》作了一些修改和较多补充后加工写成的,其中对毛泽东同尼克松谈话的记述长达三页多,大都加上直接引用号,给人的印象是引自原记录。
但在细读之后,发现《访华》文中需要商榷之处甚多。
坦率地说,作者对于已成为历史档案的原记录不重视,使用材料带有随意性,取舍欠斟酌,对所介绍的文件研究不深。
毛泽东的言论、著作向以流畅易懂著称,但他同尼克松的这次谈话却有所不同。
基辛格深有体会地说:
“我慢慢捉摸到毛泽东的谈话有好几层意思,……而他最后的那个意思只有在长时间思考以后才能从总体把它抓住。
……毛泽东的诙谐谈吐之中夹带有一些暗示和主题,犹如瓦格纳歌剧的序曲,需要加以发展才能显示出它们的意义。
”(本文所引基辛格的话,除另作注明外,均见《白宫岁月》第四册第十三至第十八页)
毛泽东同尼克松的谈话(以下简称这次谈话),是具有历史意义的重要文献。
为免误传、误解,现据原记录及有关资料,对《访华》(包括《解冻》)及尼克松和基辛格的一些论述试作剖析,提出意见和看法,以就正于外交史的研究者。
(一)
(一)据《访华》一文,这次谈话是这样开始的(本文所引《访华》,均见《新中国外交风云》第三辑第八十四至八十九页):
毛主席谈笑风生,寓意深刻。
他向尼克松表示欢迎和寒暄后风趣地说:
“今天你在飞机上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要我们吹的问题限制在哲学方面。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应该请基辛格博士谈一谈。
”基辛格马上说:
“我过去在哈佛大学教书时,指定我的学生要读主席的文选。
”
这就引起疑问;毛泽东初会尼克松,为什么先“请基辛格博士谈一谈”?
基辛格为什么抢在尼克松之前“马上说”?
为明真相,照抄原记录的相应部分(以“毛”代毛泽东,以“尼”代尼克松,以“基”代基辛格):
毛:
昨天你在飞机上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说是我们几个要吹的问题限于哲学方面。
(众笑)
尼: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读了主席的诗词和讲话,我知道主席是一位思想深刻的哲学家。
毛:
(指基)他是博士。
尼:
他是一位思想博士。
毛:
(指基)今天主讲要请他,博士,philosopher(哲学家),哲学博士。
尼:
他是一位哲学专家。
基:
我过去在哈佛大学教书时,指定我的学生要读主席的选集。
由此可见:
(一)《访华》选用了这段记录的首句和末句,略去其余各句,而用“基辛格马上说”联起来,使人看不出有删节。
(二)《访华》在文字上作了多处修改,突出的是把毛说的“昨天”改成“今天”。
(三)记录中并无“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应该请基辛格博士谈一谈”。
这是《访华》添加并置于引号内,作为毛的话写出来的。
(二)关于这次谈话的开始部分,基辛格作了如下描述:
毛评论了尼克松在飞机上对乔冠华说的一句话,即他认为毛泽东是可以同他谈哲学的人。
(这是又一个例子,说明中国人内部联系特别迅速,而且对毛的汇报很详尽)他开玩笑说,哲学可是个“难题”。
对于这个题目他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话可说,可能应该请基辛格博士谈一谈。
这一段的末两句,可能就是上引《访华》添加的“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应该请基辛格博士谈一谈”的蓝本。
《访华》将毛说的“昨天”改成“今天”,可能也是以基辛格的这段话为依据的。
为了说明这一点,先引《访华》的一段真实记述:
“二月二十一日上午九时,尼克松总统的专机飞抵上海,稍事休息用餐后,即由专程前往迎接的乔冠华、章文晋、王海容等陪同,于上午十一时三十分到达北京。
”(下午)“二时四十分,毛主席在他书房里会见了尼克松。
”
基辛格判断:
尼克松在飞机上对乔冠华说,毛泽东是可以同他谈哲学的人,中国人很快向毛主席汇报,因此,毛主席会见尼克松时就说,哲学可是个“难题”。
《访华》可能据此判断,这都是发生在二月二十一日的事,尼克松在飞机上对乔冠华出“难题”的时间,应是“今天”,而不是记录中所写的“昨天”。
但是,在这次谈话中,尼克松和毛泽东都没有谈唯物主义、唯心主义之类的哲学问题。
尼克松所说的“哲学”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此,基辛格未作解释,《访华》未作探索。
在把“昨天”改成“今天”之后,这个问题将会永远搞不清楚了。
而这样一来,就无法理解毛泽东开头那句话的含意,也难以理解毛泽东这次谈话的基本精神。
其实,按原记录作些查证,就会找到答案。
答案就在新华社编印的《参考资料》一九七二年二月二十一日上午版第一页的合众国际社的一则电讯中,现节录如下:
[合众国际社关岛阿加尼亚二月二寸日电](记者:
诺曼·肯普斯特)尼克松总统今天说,他准备同中国领导人进行马拉松式的会谈,如果这些会谈证明在缓和中美紧张局势方面有成果的话。
尼克松在他的蓝、白、银三色的“七六年精神号”喷气式飞机上对记者们说:
“我们的主人想参加会谈多久,我就准备参加会谈多久。
”
总统说,他期望他同共产党主席毛泽东和周恩来总理的谈话从哲学的角度来进行,而不是只集中讨论眼前的问题。
(中略四段)
尼克松说,毛和周都是“有哲学头脑的人物,他们不是仅仅讲究实际的、注意日常问题的领导人”。
他说:
“他们是一些眼光看得很远的人。
”
他说:
“我自己时世界上的长期的和双边的问题的态度不是策略性的。
美国领导人的眼光必须看得很远——我们的政策辩论必须根据一项妥善地制订、并且为人们充分了解的哲学,这是我们国际关系的基础。
”
在导语之后,多次出现了“哲学”字眼,而在这里,“哲学”具有特殊的含意。
尼克松所说的“哲学的角度”,是指“不是只集中讨论眼前的问题”。
他所说的“有哲学头脑”,是指“不是仅仅讲究实际的、注意日常问题的”,而是“眼光看得很远的”。
他说,他对(中美)“双边的问题的态度不是策略性的”,那就意味着是战略性的。
他说,美国“国际关系的基础”是(由他)“妥善制订”的“哲学”。
这里的“哲学”实际上是“战略”的同义语。
概括起来说,尼克松期望同中国领导人的讨论,要用“哲学头脑”并从“哲学的角度”来进行,要“眼光看得很远”,尽量撇开“眼前的问题”,摆脱“实际的”即具体的和“日常的问题”,超越“策略性”的问题。
那就意味着,要着重讨论长远性的、原则性的、宏观性的、战略性的问题。
尼克松这番话确实是在飞机上讲的,但不是对乔冠华而是对美国记者讲的,时间是二月二十日而不是二十一日,记录上的“昨天”是正确的,《访华》改成“今天”是错误的。
(三)这次谈话一开始,毛泽东就对尼克松说:
“昨天你在飞机上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
”这句开场白真是高明之至,精彩之至。
然后,毛泽东借尼克松的话并揉进自己的意见,用幽默的口吻明确提出:
“要吹的问题限于哲学方面。
”这就是说,不吹眼前的、具体的、日常的、策略性的问题,只吹问题的长远性、原则性、宏观性、战略性的方面。
尼克松简述了他在飞机上“这样说”的原由,赞誉毛泽东是“思想深刻的哲学家”(这里的“哲学家”意为“战略家”)。
毛泽东避开了尼克松的赞誉,转而一再促使基辛格发言。
在尼克松引导下,基辛格讲了他在哈佛大学时指定他的学生“读主席的选集”(《访华》将“选集”改成“文选”)。
接着,《访华》写出了内容与记录相同的三句话,即:
毛主席说:
“我那些东西算不得什么。
”尼克松则称赞说:
“主席的著作感动了全国,改变了世界。
”毛主席说:
“没有改变世界,只改变了北京附近几个地方。
”
尼克松将这三句话以基本相同的字句写进他的回忆录,起语用的是“毛用典型的谦虚口吻说”;他称赞毛泽东的那句话则写成“主席的著作推动了一个民族,改变了整个世界”。
对此,基辛格另有看法。
他写道:
“毛泽东的谈话也不全都是战略问题。
(按,这表明,他认为毛泽东的谈话大都是战略问题)甚至在我们短暂的会见中,他也摆脱不了那使他的成就蒙上阴影并给他的晚年带来痛苦的噩梦。
”他举出的唯一例证是:
“毛泽东不无伤感地回答(尼克松)说:
‘我没有能改变世界,我只改变了北京周围的一些地方’。
”并说,这种“无可奈何地接受事实的态度,突出地表明了革命的矛盾”。
这显然是曲解。
但国内却有人据此为文贬低毛泽东,胡说毛泽东自己承认,他只改变了北京周围的一些地方。
与这种谰言相对照,一九九四年尼克松逝世后,人们发现在他尚未出版的最后著作《超越和平》一书中,首先提到毛泽东,说毛泽东是“富有领袖魅力的共产党领导人,曾运用他的革命思想推动了一个国家并改变了这个世界。
”〔2〕
(四)同“哲学”问题相关联,这里插进《访华》中间部分的一段话:
尼克松想接着谈台湾、越南、朝鲜、日本、苏联等问题,毛主席打断他的话说:
“这些问题我不感兴趣,那是他(指周总理)跟你谈的事。
”
读者可能要问:
尼克松想谈的都是当时的重大问题,毛泽东却打断他的话,说他对这些问题不感兴趣。
这岂不是太生硬,使尼克松难堪?
究竟毛泽东感兴趣的是什么问题?
事实是,《访华》按照记录引用了毛泽东的话,而对尼克松的话却转述得不准确。
据记录,尼克松说:
“如果可能,我希望跟总理,以及以后跟主席除了讨论眼前的问题,台湾问题、越南问题、朝鲜问题而外,……”毛泽东不等他讲完,就说了上面引述的那句话。
很清楚,尼克松把台湾、越南、朝鲜问题都说成是“眼前的问题”,毛泽东对“眼前的问题”表示“不感兴趣”。
他开宗明义就提出:
“要吹的问题限于哲学方面。
”而尼克松对记者说过,他期望同毛泽东的谈话“从哲学的角度来进行,而不只是集中讨论眼前的问题”。
对此,基辛格是这样写的:
“当尼克松列举了一系列需要共同关注的国家时,毛泽东客气但又坚定地回答说:
‘这些问题不是在我这里谈的问题。
这些问题应该同周总理去谈。
我谈哲学问题。
”,基辛格记述的这段话虽与记录不相同,但却相当准确地表达了毛泽东的本意。
(二)
《解冻》对这次谈话的内容作了概括,说毛泽东同尼克松“纵论天下大事”,“交谈”了“双方关心的重大问题”〔3〕。
这样的概括不符实际,《访华》删去了,这是对的。
但《访华》没有另作概括,没有指出这次谈话的主题,这是缺陷。
尼克松则有点睛之语,他写道:
“我同毛会见,主要谈到我们之间有发展潜力的新关系的他所谓的‘哲学方面’。
”(此处及以下所引用尼克松的话,均见《尼克松回忆录》中册,第二四九至二五三页)简言之,这次谈话的主题是中美关系的“哲学”方面,亦即中美关系的长远性、原则性、宏观性、战略性的方面。
毛泽东牢牢抓住这个主题,主动对尼克松和基辛格说了五段话:
(一)第一段。
《访华》称,毛主席说:
“我们共同的老朋友,就是蒋委员长,他可不赞成。
他说我们是‘共匪’。
其实我们跟他做朋友的时间比你们长得多。
”接着加了一句:
“主席话锋一转,很自然地引出台湾问题。
”
记录中这一段文字较长,包括周恩来和尼克松的插话,《尼克松回忆录》详细地记述了,《访华》则作了有失原意的删改。
鉴于这一段十分重要,还是照抄记录:
毛:
我们共同的老朋友,就是说蒋介石委员长,他不赞成。
他说我们是“共匪”,他最近还发表了一篇讲话。
周:
就是在他们最近召开的“国会”上。
尼:
蒋介石把主席叫做共匪,主席把他叫做什么呢?
周:
我们一般叫蒋介石集团,新闻里面有时也叫匪。
毛:
那还不是匪?
彼此叫匪,互相对骂。
其实我们跟他作朋友的时间比你跟他做朋友的时间长得多。
周:
从一九二四年开始。
为了便于理解,提供以下材料:
毛泽东讲到蒋介石“最近发表了一篇讲话”,周恩来补充说:
“就是在他们最近召开的‘国会’上”。
据此进行查考,就可以在《参考资料》一九七二年二月二十一日上午版,找到蒋介石二月二十日“在国民大会第五次会议开会典礼中的致词”。
其中讲了“我们和共匪”之间的“区别”,诬蔑“大陆的精神文化”被“摧残”,“大陆七亿人民的生活”已是“血干泪尽”。
接着说:
“试问这是一个什么‘政权’?
这如何能说它对大陆有了‘有效的控制’?
……所以今天国际间任何与恶势力谋求政治权力均衡的姑息举动,绝不会有助于世界和平,而适以延长我七亿人民的苦难,增大全世界的灾祸!
我们对任何有损于中华民国主权利益的行动,保有高度的警惕!
”在这一“致词”中,蒋介石未提美国,未提尼克松。
他在尼克松抵达北京的前一天讲了这番话,矛头所指,不言自明。
对此,毛泽东幽默地而又意味深长地对尼克松说:
“我们共同的老朋友,就是说蒋介石委员长,他不赞成。
”
毛泽东在这段谈话中多次讲到“朋友”,这不是泛泛之谈。
一九七二年二月十七日,新华社就尼克松向美国国会提出的对外政策报告作了长篇评论(见次日《人民日报》)。
其中说;
“美国总统在谈到中国时,开宗明义就肯定中国是美帝国主义的‘死心塌地的敌人’,这表明美帝国主义不愿改变其敌视中国的立场。
他在谈到他的访华之行和中美关系时说,‘我们不会以牺牲朋友来同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新的对话,但是尽管知此,我们承认,这种做法不能不使我们台湾的老朋友感到苦恼。
’”
“尼克松总统一方面说美国‘经不起同世界上四分之一的人口隔绝开’,另一方面又说不能‘背弃’美国的‘老朋友’,这充分表明他处在难以解脱的自相矛盾之中。
”
参阅上述材料,有助于理解毛泽东这段话的含意。
可以设想,当时十分注意研究中国有关文章和评论的基辛格,不会忽视这些材料。
对毛泽东这段话,基辛格记了一句“我们共同的老朋友蒋委员长对这件事可不赞成了”。
然后,他又作了仔细的分析。
他写道:
“毛泽东是用一种故意显得很随便的方式来发表他的主要意见的”,“他巧妙地把台湾问题放在一个次要的地位,把它当作中国内部的一项不甚重要的争端;他甚至只字不提美国在台湾驻军问题”。
“关于双方如何对骂开的玩笑”,是“有政治意义的”;“连这也是一种传话的方式:
中国人最终是会找到自己的解决办法的”。
这次谈话中,毛泽东根本未提台湾,只提到“我们共同的老朋友,就是说蒋介石委员长”,提到“彼此叫匪,互相对骂”。
基辛格认为,这是向尼克松“传话”:
“中国人最终是会找到自己的解决办法的”。
(意即不许美国及任何外国干预)这就从“哲学”方面阐明了中美关系中的根本问题。
《访华》称,“主席话锋一转,很自然地引出了台湾问题”。
这样一句插话是否正确?
就不必评论了。
(二)第二段。
据《访华》称,毛主席向基辛格说:
“你跑中国跑出了名嘛,头一次来公告发表以后,全世界都震动了。
”这一段的文字与记录相同。
记录中“头一次来”之后有一逗号,《访华》删去了,《解冻》将逗号改成“的”字,这都有损原意。
“头一次来”,是指基辛格一九七一年七月九日至十一日秘密访华;当时周恩来同他商定了“尼克松总统于一九七二年五月以前的适当时间访问中国”的公告,由双方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于七月十六日同时发表。
基辛格确因“跑中国跑出了名”。
(他说:
当尼克松派他秘密访华时,“我感到十分惊讶”。
因为“对于广大公众来说,我基本上是默默不闻的;我任职两年半以来从未举行过公开的记者招待会”〔4〕。
)毛泽东这样说,是对他“跑中国”表示赞许,激励他继续“跑中国”,为发展中美关系而努力。
“公报发表以后,全世界都震动了。
”这是完全符合实际的描述。
(基辛格说,在他秘密访华时,“周恩来指出,这一宣告会震动世界。
他说对了。
这不仅使新闻界震惊,而且一夜之间改变了国际政治结构。
”〔5〕)毛泽东讲这句话,似在向尼克松和基辛格表示,中美关系不只是两国之间的事,而是具有世界意义和世界影响的,应从这样的战略高度来审视和处理中美关系。
这一段本可到此结束。
但《访华》写道:
“毛主席又幽默地说基辛格‘他不像个特务’。
实际是称赞他秘密访华的保密工作做的好。
”——实际是,毛泽东并未讲这句话,也未对基辛格作这样的称赞。
这无需引用记录,只需引用《尼克松回忆录》:
“他不像一个特工人员,”我说。
“但只有他能够在行动不自由的情况下去巴黎十二次,来北京一次,而没有人知道——除非有两三个漂亮的姑娘。
”
“特工人员”的英文是secretagent,亦可译为“特务”。
“他不像一个特工人员”,分明是尼克松说的,《访华》却写成是毛泽东说的,并故意把“特工人员”改作“特务”。
上文“我说”之后的引号中的话,《访华》全部照抄,只将“我说”改成“尼克松笑道”。
这样,即使从《访华》看,也是尼克松而不是毛泽东称赞基辛格“保密工作做的好”。
但尼克松并未作此断语,只是具体指出基辛格“去巴黎十二次,来北京一次,而没有人知道”。
《访华》照抄了尼克松这段话,又另外加上毛泽东“实际称赞他秘密访华工作做的好”。
这是不严肃的。
继“……漂亮的姑娘”之后,《访华》写道:
基辛格慌忙解释:
“她们不知道,我是利用她们做掩护的。
”毛主席问:
“是在巴黎吗?
”尼克松又问:
“凡是能用漂亮姑娘作掩护的,一定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外交家。
”毛主席反问:
“这么说,你们常常利用你们的姑娘啊?
”尼克松申辫说:
“他的姑娘,不是我的。
如果我用姑娘作掩护,麻烦就大了。
”周总理点上一句:
“特别是大选的时候。
”引起大家哈哈大笑。
以上引号内的语句,除两个字外,都与《尼克松回忆录》相同。
引号前的“慌忙解释”、“反问”、“申辩”、“点上一句”等则是《访华》的作者绘声绘色的手笔。
对上述尼克松、基辛格的话,不必与记录查对。
但应指出,记录中并无“毛主席问:
‘是在巴黎吗?
’”。
所谓“毛主席反问……”,据记录,则是“毛:
你们的姑娘常被人利用啊?
”最后一句是毛泽东说的,而不是“周总理点上一句”。
记录中也无“引起大家哈哈大笑”的描绘。
(三)第三段。
《访华》称,毛主席说:
“讲老实话,这个民主党如果再上台,我们也不能不同他打交道。
”
毛泽东讲这句话的因由是;尼克松一九六九年入主白宫后,“特别感到苏联已成为美国的一个‘非常强大、有力和咄咄逼人的竞争者’,想通过改善中美关系,增加美国对付苏联的资本”〔6〕。
此外,尼克松也想借助改善中美关系多捞选票,连任总统。
毛泽东早就看出这一点,一九七○年十二月十八日他对斯诺说:
“一九七二年美国要大选,这年的上半年,尼克松可能派人来。
”〔7〕遵照毛泽东的指示,我国有关部门邀请并批准了美国乒乓球队和一些友好人士、新闻记者等访华,但对美国政界人物的访华申请则不予安排。
对此,尼克松可能没有察觉。
据基辛格称,在他一九七一年七月准备秘密访华前,“尼克松还想要中国人保证,在他去中国之前,不邀请美国的任何政治人物去中国访问”〔8〕。
在他离开美国之后,他写道;“我三番五次地接到训令,还是在我出发前跟我讲过不知多少遍的那些话,……在尼克松之前,其他政治家不许去中国。
”〔9〕基辛格抵京后,在同周恩来会谈中,婉转地表露了此意,周恩来明确告诉他,我们收到了美国政界许多人士申请访华的函电,但我们都未邀请。
基辛格立即代表尼克松感谢中国领导人的“明智”,并说,美国走向同中国友好之路应由尼克松总统亲自开始,美国其他政治家步尼克松的后尘才是合适的。
毛泽东讲这句话意味着,中美关系不是权宜之计,应该超越美国党派政治的框框,高瞻远瞩地持续地发展中美关系。
此后不久,美国参众两院的两党领袖和一些议员相继访华。
尼克松虽以压倒优势赢得大选,但被“水门事件”搞得焦头烂额,被迫辞职。
一九七九年一月中美建交,当时美国总统是民主党人卡特。
(四)第四段。
摘抄原记录(《访华》所作的删改则不提及):
毛;我的问题是哲学问题,就是说,你当选,我是投了一票的。
……
尼:
我想主席投我一票,是在两个坏东西中间选择好一点的一个。
毛:
我是喜欢右派的。
人家说你们是右派,说你们共和党是右派。
尼:
是的。
毛:
说英国的希思首相是右派。
……说西德的基督教民主党也是右派。
我喜欢右派,比较高兴这些右派当政。
尼:
我想重要的是,在美国,至少现在,像我这样的右派可以做那些左派只能口头上说说的事情。
(毛点头)
毛泽东对斯诺说,尼克松是“右派”,是说“他是代表垄断资本家的”〔10〕。
而毛泽东在这一段中说的“右派”,是作为“哲学问题”讲的。
从“哲学”即“战略”上讲,当时西方一些国家中,在“苏攻美守”的形势下,右派主张对苏强硬,或可称之为抗苏派,左派主张对苏妥协,或可称之为亲苏派。
为了抗苏,也就主张改善对华关系。
由于对苏妥协,往往不愿或不敢接近中国。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毛泽东把尼克松、基辛格说成右派,并把“英国的希思首相”以及“西德的基督教民主党”也说成右派。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毛泽东说“我喜欢右派,比较高兴右派当政”。
对此,尼克松作了心领神会的回答。
基辛格犹感不足,以向尼克松提醒的方式补上一句,毛泽东马上作了回应:
基:
总统先生,我觉得左边的人是亲苏的,他们不鼓励我们向人民共和国这边移动,而且批评你这样做。
毛。
就是啰。
我们国内有一派也反时我们跟你们往来,结果坐一架飞机跑到外国去了。
全世界的侦察就只有美国的比较准确,其次就是日本。
苏联就在那里挖尸。
《访华》对这两段话略而不提,基辛格则写了一段:
(毛泽东)提到了他自己的政治上的反对派,他说,有一个“反动集团反对我们和你们接触。
结果他们乘飞机逃到外国去了”。
为了怕我没听出这是指林彪,毛泽东和周恩来还解释说,这架飞机后来在外蒙古坠毁了。
(五)第五段。
摘抄记录(《访华》所作的重大删改则不提及):
毛:
……所以我们两家也怪得很,过去二十二年总是谈不拢,现在从打乒乓球tabletennis起不到十个月,如果从你们在华沙提出建议时算起,两年多了。
我们办事也有官僚主义。
你们要搞人员往来这些事,搞点小生意,我们就死不肯。
十几年,说是不解决大问题,小问题不干,包括我在内。
后来发现还是你们对,所以就打乒乓球。
……从杜鲁门到约翰逊,我们也都不那么高兴。
这个中间有八年的共和党,那个时候,你们也没有想通。
这一段内容丰富,试作如下解释:
“过去二十二年总是谈不拢”——“过去二十二年”是指一九四九年初夏至一九七一年初夏;“总是谈不拢”是指中美关系问题。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三日南京解放,苏联大使已随国民党政府迁往广州,美国大使司徒雷登却留在南京,并派秘书傅泾波向我南京外事处处长黄华传话。
毛泽东得报后,于五月十日致电南京市委:
“黄华可与司徒见面”,告以“如果美国政府愿意考虑和我方建立外交关系的话,美国政府就应当停止一切援助国民党的行动,并断绝和国民党反动残余力量的联系”;“对于傅泾波所提司徒愿意继续当大使和我们办交涉并修改商约一点,不要表示拒绝的态度”〔11〕。
黄华往见司徒,司徒表示,愿同新中国建立新关系。
后又表示,目前尚无一个新政府成立,没有承认对象;按照国际法,美国尚不能断绝与旧政府的关系。
不久,傅泾波告黄华,美国副国务卿魏伯电示司徒赴北平会见周恩来先生。
中央考虑通过非官方途径较好,由燕京大学校长函邀司徒去北平。
六月二十八日黄华告司徒,他希望与当局晤面事亦有可能。
七月二日傅泾波告黄华,美国国务卿艾奇逊电示司徒,回国短暂停留后即返中国,届时可去北平。
八月二日司徒离华返美。
八月五日美国国务院发表关于中美关系的白皮书和艾奇逊给杜鲁门总统的信〔12〕。
艾奇逊信中说:
“共产党领袖已背弃他们中国的遗产,公开宣布他们附从于一个强国——俄国”,并煽动中国人民“推翻外来制度”〔13〕。
一九五○年六月二十五日朝鲜战争爆发。
六月二十七日杜鲁门命令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阻止我解放台湾,并宣称台湾地位未定。
不久,美国在台湾设立军事基地。
一九五四年十二月,美蒋签订《共同防御条约》。
对此种种,中国政府均发表严正声明,一再宣告“台湾是中国的领土,中国人民一定要解放台湾”。
一九五五年四月二十三日,周恩来率团出席亚非会议时发表声明:
“中国人民不要同美国打仗。
中国政府愿意同美国政府坐下来谈判,讨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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