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东北可持续农业与农民市场体验和观察Word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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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车厢里塞满了货,也塞满了人。
于是,如下的货物,就往车顶上装。
除了司机外,我们是车上仅有的三位男人,自然,就要不断帮她们上货,我们在车厢中的位置,也就不断地从里面往外面,从前面向后面挪移。
最后,就只能挂在车屁股后面的悬挂钢条上了。
然而,还有绿衫妇女们,在一路不断地上来。
车行几公里后,就上满了人和货。
车厢内的货物,已经叠了罗汉,车顶上,也已经塞得满满的。
满满的车厢里,妇女们仍友善地交换着农产品,互相品尝和感谢着。
拿出来相互品尝的东西,都是免费的。
若还需要,就要掏钱买了。
于是,还没到市场,拥挤的车厢里,就有好几宗小批量生意,成交了。
车厢内,除了鱼露外,其他农产品都有一种新鲜的泥土和天然食物的气息,挺好闻的。
可是,鱼露味道的穿透力,似乎远远大于水果之王——榴莲。
只有我和小贝这两个中国人,难以接受这种泰国人都爱吃的调味品。
所以,我们二人只好尽可能在鱼露味道迎风刮来时,屏住气息。
但由于我们已经渐渐挪移至车尾巴,并挂在外面了,就只能在鱼露气味的覆盖之下。
但是,夹杂在其中的,还有新鲜的柠檬、香蕉、莲雾、荆芥等香味。
这让我们好过很多。
无论怎样,乡野的和风,友善的氛围,已经让我们颇为愉快与放松。
这不,参与包车的最后一位妇女上来了,只有车尾巴外挂的部分,还有点儿空。
当我们下来帮着搬这些箩筐的时候,我们的外挂座位,也就毫不客气地被箩筐占据了。
刚上来的妇女,看着我们一副斯文的模样,一边理货,一边不断和我们调侃:
“我家闺女很漂亮喔,拍张照片给她,介绍给你喽!
”
可是,刚上完货,开动了“双条”,她的调侃,就变成了叫嚷:
“哎呀,我忘记带钱包了,我可怎么找人家零钱哦”。
在众人的哈哈大笑中,她跳下了车。
而“双条”也不再等她,开始了一路艰难的负重前行。
就这样,“双条”里的妇女,由我们刚坐上车时的四个,慢慢像串糖葫芦似的,一路串起了二十多个。
妇女们的绿衫,和她们的农产品一样绿色和清新。
“双条”上的每个人,都彼此打着招呼,照看着眼前已经堆积如山,分不清隶属关系的各类货物。
通过这些货物的缝隙,仍能看到,他们的面庞是友善的,而且在品尝各自手艺的同时,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她们的交换。
这很像费孝通先生对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农村的观察一样,出了农村社区,她们似乎很快换了一副面孔,不再仅仅是无偿的人情交换,而摇身一变,成了商人模样,只做有偿的市场交易了。
此时,连车尾巴外挂的位置,都已经没有了。
我们这三位仅有的男人,一开始还能坐在宽敞的“双条”车厢里,现在只能用手拉着钢条,完全挂在车尾巴外挂部分的外面了。
好在,我们的皮卡,载着房东的货物,很快追上来了。
在“双条”上连挂着的位置都已经没有的我们,不得已离开了“双条”,和拥挤不堪,但其乐融融的氛围,坐上了皮卡。
“双条”里面,就又复原为清一色的绿衫妇女,和她们的绿色食品。
而我们也选择坐在了我们在皮卡中近似“双条”的VIP位置——车斗之中,在一路疾驰之中,“出尽了风头”。
实际上,我们的车斗,也算是半个“双条”了,在车斗里面,有晚上我们借宿的那位农家妇女。
很快,我们的VIP车厢,又梢上了那位忘记带钱包,由她们家男人骑摩托赶上来的搭讪妇女。
这样,我们一路欣赏着随时可见的“双条”,以及类似我们的皮卡,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并抽着身边箩筐中各样不同的农产品,品尝着,行进着。
三、农民市场“赶集”
我们的Nissan皮卡,由于载重很少,很快就超过了那个大“双条”。
于是,大小“双条”里的人们,相互挥手致意,相约在市场见面。
我们这个小“双条”一路领先,在道路两旁泰王像、佛龛佛寺的招牌,与农田树林、村庄建筑不断闪现的氛围中,赶到了玛府的中心城市——玛哈萨拉坎,进入了农民市场。
农民市场是下午两点钟开市,但不到下午两点,已经有三四十个绿衫妇女的摊档,在和早来的市民交易了。
市场位于城市公园之中,仅在周日下午临时用作本地农产品市场。
因此,整个市场明亮开阔,绿树掩映,是一处极好的休闲之地。
我们一边在各个摊档徜徉,品尝各样的食物,一边采购一些可口的饭菜,准备着我们在公园里的草地午餐(见图11)。
草地午餐中,我们聊起这个农民市场发起的由来和社会环境。
据介绍,在玛哈萨拉坎市,共有三个这样的农民市场,设置了星期五和星期日两个交易日,交易时间都是下午两点到晚上七点。
市场是在两年前由五个部门发起形成的。
这五个部门是:
市公立医院、市政府(同时也是玛府政府)、环保局、自主农业委员会和健康促进委员会。
由于泰国实行了全民免费教育和免费医疗,需要有效降低发病率,才能在政府财力并不充裕的条件下,维持免费医疗体系的持续运行。
所以,这一医疗体系的重点,在于预防,而非治疗;
在于努力减少病人,而非收纳更多的病人。
不以收入最大化为经营目标的公立医院,自然不希图收纳更多的病人,因此,医院努力的方向,是去尽量减少病人,以降低成本。
于是,公立医院就开始与环保部门、农业部门和健康部门联系,合作起来组织这样的农民市场。
基于这样的认识,天然食物生产、天然食物消费和全民体育健身,有机地联系在一起了。
通过回归自然的食物生产和消费,可以有效防止病从口入,降低发病率和医药费用,促进国民身体健康。
但是,在产业化食品、全球化食品大行其道的世界形势,和泰国早已对外开放的基本背景下,要想维持这样一套食品、农业、环境、健康有效互动的体系,必须另外设置一套替代全球产业化体系的本地天然食品交换体系。
本地化的农民市场,就应运而生。
农民市场,既换出了农业生产者的天然食品,又换来了消费者所需要的绿色消费,就成为制度设计的核心。
实际上,正是有了农民市场的发展,才使得受到超市、快餐店等产业化、全球化食品体系威胁的天然食品体系,找到了生存的空间,也使得泰国保持天然和有机本色的本地化农业,能够持续运作下去。
农民的生计,在直接和消费者对接,较少中间商盘剥的条件下,也能得到有效的维系。
维持“食品-农业-环境-健康”良性互动体系的努力,目前看来效果明显。
在泰国东北部,农民和市民的发病率很低,癌症、糖尿病、抑郁症等现代病,极少在这一地区发生,农民们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些病症。
农村的自然环境,一直保持着十分良好的状态。
比如,当地的雨水,都可以接来直接饮用。
当地的生态多样性、物种多样性、农作多样性等,没有多少破坏。
在我访问的三个村庄,我们都可以在稻田抓螃蟹、抓鱼虾,还挖到了蛇。
而在树林里,我们还挖到了蝎子等。
虽然泰国是一个以佛教为主流信仰的国家,但这丝毫不影响泰国人在食谱上的宽泛,甚至超过了中国食谱最宽泛的广东人。
他们吃蟋蟀、蝎子、老鼠、蝉蛹、蛆虫,以及本地生长起来的几乎任何植物和果实。
杀生和养生,在这里达到了对立统一。
就像回归自然次序和人妖盛行、佛教禁欲主义和色情表演盛行,在泰国既矛盾又统一一样。
在食品体系里,无论如何矛盾,泰国东北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的确良好,这可能与她们刻意维系一套本地化天然食品体系有关。
在国民收入水平并不高,国家和地方政府财力并不雄厚的基本国情下,要想维持“食品-农业-环境-健康”良性互动体系,需要一个低成本、本地化的天然农产品生产和交换体系。
在村庄和田野里,我们看到了这样一个生产体系。
在村庄和城市中,我们又看到了一个替代产业化模式的本地化农产品市场交换体系。
玛哈萨拉坎府的农民市场,就是这个交换体系的一个重要部分。
农民市场的农产品价格,可见表1的1-4列部分:
表1玛哈萨拉坎府农民的部分生产与生活价格
初级
农产品
单价
食物
制成品
生产用品
生活用品
干花果
100铢/公斤
水肉汤
20铢/碗
农忙工钱
100铢/天(小)
冰激淋
10铢/条
橄榄果
1铢/三个
鱼肉汤
200铢/天(大)
饮料
20铢/盒
葱
5铢/扎
栲蓝
(竹筒糯米饭
10铢/条(小)
抽化粪池
70铢/次
汽车
(皮卡)
约50万铢
空心菜
5铢/把
20铢/条(中)
农家肥
1300铢/袋
摩托车
4-5万铢(手动挡)
小苋菜
5铢/带
40铢/条(大)
化肥
3000铢/袋
6-7万铢(自动挡)
白菜
5铢/棵
蜂蛹
10铢/袋
电费
3铢/度
建房
30-40万铢(普通)
禾田蟹
20铢/公斤
螺肉
灌溉水费
65铢/小时
电视机
约5000铢
炸蟋蟀
200铢/公斤
手工棉
麻衣服
150铢/件(小)
汽油(91#)
19铢/升
锅底天线
约3500铢
粉香蕉
10铢/束
200铢/条(大)
冰箱
约6000铢
椰子
5-10铢/个
手机
注:
按2009年初人民币和泰铢的汇价,1人民币=5泰铢。
资料来源:
作者2009年1月中旬在泰国东北部农民生活体验中采集。
在农民市场,我们一行五个人买了许多农产品,就地在公园里做了草地午餐。
午餐中各种各样的食品,大致算下来,仅仅花了约200铢,大约40元人民币。
大多数农产品,与中国大部分农村地区价格相当,甚至更为便宜。
比如,一袋大约相当于一斤重量的苋菜、空心菜等,都是5铢,即1元人民币。
作为纯天然营养品的禾田蟹(黄蟹,20铢一公斤)和炸蟋蟀(200铢一公斤),价格极其低廉。
大约2公斤一束的粉香蕉(广东称粉蕉,较一般香蕉短,富含维生素),仅为10铢,相当于一斤5角人民币。
新鲜椰子(可吸椰汁,食椰肉)只是5-10铢一个,相当于每个1-2元人民币。
虽然价格低廉,但农民藉此获得的收入,却相当可观。
据我借宿的那家农民介绍,她每周周五、周日,都要在农民市场买卖,凉季以蔬菜为主,热季以豆子和肉为主,雨季以青菜水果为主(在泰国,大部分地区一年就分这三季)。
每次收入至少五六百铢,多者一千多铢。
有些人做得好,一次可以有两三千铢。
核算下来,一个摊位每年大约有10万多铢(2万多元人民币)的收入。
这成了他们家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问及成本时,农民给了我一个很意外的答案:
这份收入是纯收入,没有成本。
详细问之,原因在于其天然的生产结构和农户独特的成本核算机制。
由于泰国东北农村一直走的是劳动替代资本的资本浅化道路,使得农业生产的物质投入成本极小,能源消耗极小,也推动了农村劳动力的充分就业。
他们几乎没有农药、化肥等农资投入,种子主要靠自留,农技辅导可以免费获得。
而且,在农民的家计核算方式中,劳动力不计入成本。
农业税、汽油、农机投入等外部成本,一直在主粮——稻作中分摊,稻作除了满足农家自身食用外,还有一部分可以外卖,基本上可以覆盖所有的可变资本投入。
所以,稻作之外的农业收入,农民几乎都不算成本。
实际上,他们在这些种植和加工上,除了投入人工外,也几乎没有其他成本。
而每次来市场交易,只用缴纳10铢的卫生管理费,交给“双条”司机50铢的车费,总共60铢(共12元人民币)的成本。
相对于收入来说,成本极其低廉。
每年在农民市场获得的收入,有力地支持了农民家庭收入,使得这样的农民市场发展,符合了农民生产、市民消费、公众健康、生态环境等多方共赢的社会发展目的。
四、可持续农业的发展
在看到在世界各国农业普遍走向产业化,农业生产成本不断攀升而农业收入却一直不断下降,以至于各国农业不得不相继走向依靠财政补贴来维持农业体系运转的时候,笔者在近些年,看到了一幅不容乐观的农业发展、生态维系、环境保护、食品安全和公民健康图景,也看到了发展中国家农村普遍败落的一大根源——将全球处在不同自然条件、技术条件、资本条件和社会支持条件下的,提供人类生存必需品的农业生产者,推上了自由竞争的擂台,在农业产业化和农产品贸易自由化的制度安排下,他们不得不进行着一场又一场极不公平的同台竞争厮杀,这种厮杀,其血腥程度,丝毫不亚于古罗马竞技场上那一幕又一幕的人肉血拼,只是舞台换成了更大的全球农作和食物体系,字眼儿换成了更具欺骗性的“自由贸易”、“公平竞争”、“比较优势”、“优胜劣汰”!
而农业人口众多、国家财力不足,对农民和农村支持意识不强的众多发展中国家,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农民相对贫困化、农业高成本化以及农村的普遍败落,加剧了社会矛盾,并进一步导致治理危机甚至政治危机。
引用一下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2005年人类发展报告》中人类发展报告处处长凯文·
霍金斯的一个评论:
“在自由市场的花言巧语和强调公平竞技场优点的背后,铁的事实是一些世界上最穷的农民被迫进入与工业国家的财政部而不是北部农场主的竞争。
”这份报告还写道:
“今天,对应每一美元出产于坦桑尼亚而销售于美国咖啡屋的咖啡,咖啡种植者收入的还不到一美分。
泰国可持续农业的发展,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在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信仰体系下,在国王父爱主义的关怀下,泰国通过刻意维系天然耕作方式,促进了低成本农业的发展,支持了较低收入条件下低成本食品体系、低成本国民医疗和健康体系的发展。
同时,又在政府财政税收十分有限的情况下,提供了普遍化的低成本公共服务和公共基础设施建设。
使得单向度的资本扩张运动,在泰国的作用十分有限。
而且,新的资本浅化的替代模式,也在不断地发展。
比如,通过家家户户养殖水牛和肉牛,农民获得了耕作动力、肥料来源和肉类食品,排斥了农机具、化肥和产业化食品。
通过本地材料沤泡取汁和黄蚁防治等,排斥了农药的施用。
通过农忙的相互协助和相互雇佣安排,排斥了机械动力。
当全球农业都在进行资本替代劳动,资本排斥劳动的资本深化时,泰国农业成功地实现了劳动替代资本、劳动排斥资本的资本浅化,使得农民的充分就业、生物多样性维系、天然食物体系、国民健康体系的低成本循环体系得以形成。
仅就肥料而言,泰国农民投入了大量的劳动力堆肥。
其中一项主要的有机肥料来源,就是牛粪。
所以,家家户户除了耕田的水牛外,都会有一群肉牛(白色的牛,成熟期在一年半以上)。
这些牛的饲草料来源,就是草地和稻田秸秆。
所以,在稻作农业发展的同时,必须为牛群保持一定秸秆来源和放牧空间。
由此,单季稻、森林水土保持,和稻田年内休耕,成为一体,与养牛、饲料和肥料体系相匹配。
由于几乎不喂饲料,养牛的资本投入,也几乎为零。
但是,毕竟牛的价值很高,农民扩大再生产和扩大消费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扩大牛群。
这进一步产生了以天然农作为主的棘轮效应。
访问中我们看到,在村级信贷用途上,几乎是清一色的农业投资,而三分之二的用途是买牛(我在穆班囊敦村会计那里,看到公布的政府给予的每村100万铢村基金借贷的76笔借贷用途中,有51笔用于买水牛或肉牛,占了借贷笔数和金额的67%。
见表2-4。
另外,几乎所有的借贷用途,都在农业或农业流通领域,这和“资金离农”、“机构离农”的中国农村资金流向,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在穆班囊库和其他村庄,我也看到了几乎类似的村基金借贷用途)。
表2玛哈沙拉坎府哇比巴涌县哝邢镇穆班囊敦(第16村)村基金贷款统计(2005)
贷款目的
数量(宗)
数量(铢)
1.买耕牛
25
335500
2.买肉牛
26
407500
3.用于农业
6
114000
4.买猪
105500
5.做生意
4
74500
6.买鸡
8
56000
7.扩建房屋的材料
1
10000
总计
76
1103000
(注:
佛历—543=公历)
作者2009年1月在泰国东北部该村庄拍摄整理所得。
据当地村长介绍,政府在现任阿杜德国王的要求下,从2002年起,给每个村庄100万铢的村基金小额信贷本金,由本村管理,滚动使用。
几年下来,只从利息收入中获得20%分红的村基金(参见表3),已经增值到1103000铢了。
表3玛哈沙拉坎府哇比巴涌县哝邢镇穆班囊敦(第16村)村基金利息使用情况(2004)
表3玛哈沙拉坎府哇比巴涌县哝邢镇穆班囊敦(第16村)村基金利息使用情况(2004)
1.分红:
20%
10000铢
2.回报村委会:
8000铢
3.注入(村)基金:
4.用于福利:
7000铢
5.用于风险保障:
10%
2000铢
6.公共设施维护:
5000铢
其他物资消耗:
0%
总支出(利息总额)
42000铢
最终支出数量
集体借贷总数1,050,000铢
同表2。
表4玛哈沙拉坎府哇比巴涌县哝邢镇穆班囊敦(第16村)村基金
2003年贷款支出详细账目
村基金一组制
表4玛哈沙拉坎府哇比巴涌县哝邢镇穆班囊敦(第16村)村基金
村基金一组制
序列(第N笔)
用途
购耕牛
31
20000
用于农耕
2
耕牛
32
19500
做生意
3
肉牛
33
17000
购肉牛
15000
34
农耕
5
35
5000
36
7
购猪
37
38
9
购鸡
39
10
40
11
41
12
42
13
43
14
44
15
45
10,000
16
46
17
47
18
48
19
6000
49
20
50
21
51
22
52
23
53
24
买猪
54
12000
55
56
27
57
28
58
29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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